蘇知嫻想開的是那種平價的家常菜飯館,憑借著她腦子里那些在這個朝代沒有的家常美味菜譜,賺點零花錢應該不難。
而且小飯館風險小,走薄利多銷的路子,在這個動輒吃頓飯喝個酒就要花上好幾十上百兩的建安城內,撬動的利益也十分有限,不用擔心會被人盯上。
據她所知,這里的茶樓酒肆一律只能堂食,還沒有外賣這個概念,她想讓麥冬也把外賣這塊生意做起來。
“啊?主子想開酒樓?”
碧青嚇了一跳,這未出閣的女子是不能擁有私產的,若是傳揚了出去,名聲不太好聽。主子就算再不看重自個的名聲,也不能總是這般糟踐吧?
“我只道你在擔心什么,明面上這酒樓的契書就寫麥冬的名字,對外也一律宣稱這酒樓是他開的,你明白了嗎?回頭我再私下與他訂立一份契約,這不就兩相不誤了嗎?”
說白了其實就算公司法人和實際股東的關系,蘇知嫻并不覺得這是個什么難題,很好解決,只要她足夠信任對方。
蘇知嫻還真沒什么好擔心的,碧青的賣身契還捏在她的手里,以蘇家現在的聲勢,麥冬一介白身相信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她通過這事看到了麥冬的能力,想和他合伙一起賺錢罷了。
蘇知嫻一向認為,這世上就沒有談不成的買賣。若是你做不到,那是因為你給的籌碼不夠打動別人,相信只要給對方足夠的利益,仇人也能變朋友。
“可是主子您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經驗,麥冬也是初來乍到京城,就怕做不好虧了錢。”
碧青憂心忡忡道,擔心主子心血來潮,回頭將私房錢都給賠光了。
“做生意本來就是有風險的,這世上哪有包賺的買賣。哪怕最后虧了錢,也只當是我投資不利,怨不到任何人頭上。不過這事倒也不急,回頭找個時間,你安排我與麥冬見上一面吧,許多事得當面聊過才知道合不合適。”
蘇知嫻無所謂地笑道,她現在是個名副其實的白富美富三代,財大氣粗,這點錢就當是小試牛刀了。
“那便依主子所言,待府中的賀宴過后,奴婢再安排您與麥冬哥哥見上一面。”
碧青見主子心意已決,遂不再多言。
她這幾日也算看明白了,自家主子其實是個殺伐果斷的,但凡她下定決心要去做的事,必定就會全力以赴,再多的困難也阻擋不了她的腳步。
暫時又解決了心頭一件大事,院子里下人們不聽話的問題也被胞姐順手幫她解決了,就連刺頭易嬤嬤現在都低聲下氣地做人,蘇知嫻現在可謂是無事一身輕。
她每日所做的事情就是吃吃喝喝,逛逛花園子,爭取在宴席之前把身體養好,以最佳的狀態出現在人前。
想必到時候會有很多人想來看她這個蘇五小姐的笑話,怎能如他們所愿呢?自然是要亮瞎他們的狗眼,好讓外人知曉蘇家姑娘可不是好欺負的。
五日過后,蘇家兩位少爺的謝師宴如期而至,蘇家也在進京之后第一次朝外人露出自己的“神秘面紗”。
病體康愈的蘇知嫻帶著前所未有的自信姿態和燦爛笑容,優雅大方地出現在了蘇家眾人和外客們面前。
這下不僅是女客們深感意外,覺得蘇五小姐跟傳說中的“柔順貞靜,乖巧軟和”大相徑庭,就連蘇家眾人也都差點跌破眼珠子。
面對大房母女以及蘇知雅等人的疑惑,蘇知嫻一概用“吃一塹長一智”來形容自己的轉變。聲稱從前的自己太過軟弱可欺,結果卻險些被人壞了名節,還連累了家中姐妹的聲譽,因此痛定思痛之后,決定堅強己身,不再做那拖累家中的無用之人。
一番感人肺腑的說辭之后,不僅惹得心疼妹妹的蘇知雅眼淚汪汪,就連好些女客也紛紛上前安慰她是因禍得福,日后必有福報之類。
收獲了一眾或同情或驚艷或質疑的目光之后,蘇知嫻又來到趙梅氏面前,盈盈一拜,眼中含淚道:
“趙伯娘,近日因著小五之事,給府上添了許多麻煩,還累及趙家哥哥的名聲,小五實在是心中有愧,還請您萬萬見諒。”
“你這孩子,說的哪里話,你才是真正受委屈的那個。你謹哥哥是個男子,皮糙肉厚地被人說上幾句也不礙事,卻是連累了你的清譽。聽說你還為此病了一場,伯娘因著忌諱都不敢前來探望賠罪,只怕又給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為此我心中是愧疚萬分。”
趙梅氏愛憐地扶起蘇知嫻,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并暗暗垂淚。
雖然有些替兒子可惜,這樣的美人不能收入房內,但不過是一個不要緊的妾罷了,趙梅氏倒真沒放在心上。
反正不管蘇五小姐能否進入趙家的門第,只要蘇二老爺那邊依然能夠為他們所為,幫他們賺取銀子就可以了,并不影響大局。
“勞伯娘記掛了,只要您和府上不怪罪,小五受點委屈也不算什么。”
蘇知嫻一臉感激地看著她,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看在趙梅氏眼里,以為她是擔心蘇家會被趙府責怪,在聽到自己愿意為她做主時,才會有如此舉動。
趙梅氏覺得既然對方是個知趣感恩的,那自己倒不妨做個順水人情,反正今日她前來,本就是要當眾澄清流言的。
“今日趁著大家伙兒都在,咱們也正好把話說開,省得日后還有那長舌的胡亂造謠離間我趙蘇兩家的關系。你我兩家自云州起至今,相交已有多年,你與蘇家幾個姐妹在我心里那就跟親侄女也差不多。哪想一朝進京就被人枉顧咱們兩家多年的交情,編排起這等閑話來,差點壞了兩家的情誼,實在是其心可誅。”
趙梅氏這話說得相當有水平,硬生生地把一件“風liu韻事”上升到了政治陰謀的高度,連帶著謠言中涉及的蘇鼎、蘇家姐妹以及趙稷一下子都變成了受害者。
而且她這話也堵住了在場這些人家今后說閑話的余地,若是再有人敢提及這則流言,那便是惡意中傷綏安伯府,其心可誅的罪人。
趙梅氏一番義正言辭的聲明,無疑給在場女客們下了一道封喉枷鎖,眾人忙不迭地點頭稱是,應和起趙梅氏,罵起那些居心叵測的“長舌婦”。
無論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這事至少從明面上已經還了蘇趙兩家清白,沒有人會明知故犯地再往綏安伯府的老虎頭上拔毛。
蘇承所料確實未差,這些人未必會將一個小小的五品蘇家放在眼里,但絕對不敢不給百年望族的三等伯府面子。
經過了這一出,庭院內的氣氛陡然就放松了下來,大家更愜意地閑聊說笑。再加上有林氏這個能說會道的主母在一旁插科打諢,女客這邊不時傳出陣陣歡笑聲,一派和樂融融。
男客那邊卻是有些針鋒相對了,起因是蘇懷仕的國子監同窗,向蘇懷信的青鳴書院同窗發起了斗詩的挑戰,結果一下子演變成了兩大書院的對決。
不過文斗雖激烈,但好在不會有人受傷,只是輸了的一方要罰酒罷了,且文人意氣相爭,也不乏是件雅事。是以兩大書院前來賀宴的大儒講師們,皆喜聞樂見,也好讓學生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看著主賓盡歡的場面,蘇鼎懸著的那顆心終于放下了。
來客皆是體面人,無人會在他這個主家面前提及那些有失臉面的話題,而這次無意間挑起的文斗,更是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今日這場文斗的雅事,若是傳揚了出去,必定會給蘇家帶來好的聲望,之前因為流言所造成的不利局面自然也會迎刃而解。
在眾人皆陷入狂歡熱鬧之際,幾乎無人發覺,原本在席上的趙稷悄然退了出去,緊跟在他身邊的是蘇懷仕。
兩人離去時宣稱的借口是趙稷喝醉了,要去蘇懷仕的書房休息片刻。
在一旁閑地無聊的沈慕庭見狀,眸光微閃,隨即假裝要去茅廁,施施然地跟了上去。
趙稷與蘇知嫻的桃色流言滿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沈慕庭不止一次地聽那些狐朋狗友們提及,心下很是好奇,傳聞中尋死覓活的蘇五小姐如今究竟怎么樣了?
依他所見,蘇五小姐這朵嬌花美則美矣,然而卻是美中帶刺,甜中帶毒,趙稷最后恐怕不僅抱不得美人歸,一不小還會被扎成刺猬。
見兩人神情鬼祟,遮遮掩掩,沈慕庭直覺有事,跟上去也不過是想瞧個熱鬧,順便碰碰運氣,看能否被他猜中實情,也見一見如今“風頭正盛”的蘇五小姐。
沒過多久,原本該在歸閑居里當差的——蘇知嫻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鬟輕煙,來到女客席間不知對她說了什么,蘇知嫻便帶著碧青和白翹暫時離席了。
輕煙對她說的是,老太太有事傳喚,讓她去福鶴堂一趟。
蘇知嫻不疑有他,老太太近幾日身子有些不爽利,簡單出席了一下宴會便回屋歇息去了。盡管不知道老人家又要做什么妖,她還是禮貌暫別了客人前往福鶴堂。
才走到半途就偶遇了蘇懷仕,蘇知嫻跟對方打了個招呼正想離開,卻被對方叫住了。
“五妹妹,我有話要對你說,還請留步。”
“可是祖母傳喚我……若大哥不急,可否等我從祖母屋里出來之后再說?”
蘇知嫻十分詫異,她和這位大堂哥一年到頭也說不上幾句話,很難想象對方竟然會找她,也不知要與她說些什么。
“其實并非是祖母找你,而是我要找你。”
蘇懷仕有些尷尬地笑道。
“大哥有要事找我?”
這下蘇知嫻就更好奇了,蘇懷仕居然以老太太的名義將她“騙”出來,到底所為何事?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五妹妹隨為兄來吧。”
蘇懷仕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蘇知嫻也很想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便決定跟上去看看。
最后,蘇懷仕帶著蘇知嫻七拐八繞地來到了后園的一處假山亭子處,這里平日連下人都很少來,位置十分偏僻。
蘇知嫻正納悶究竟對方要和自己說什么,竟然要搞得這么隱蔽神秘時,突然從假山后頭出現在她面前的趙稷,嚇了她一跳。
瞬間理清了前因后果的蘇知嫻,氣得差點原地爆炸。
第十一章 坑死她了
作者:不倒先生? 更新時間:2019-04-06 09:26:50? 字數:3491字
不倒先生(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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