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怎么能怪小媛呢?本來就是我們家旅館證件不齊才被罰款的!”
“死小子,你懂什么?這么多年都沒事,現在突然被查還不都是因為你救她得罪了人?”
譚云輝看看我,執拗說:“反正這事兒怪不著小媛。”
“就算怪不到她頭上,咱們家也不養閑人,趕緊讓她走!”
我死咬著唇,緊緊攥著衣角,眼睛里蓄滿了淚只消微微一眨就都掉下來了。
譚云輝好心護著我,我知道,可我不能再連累他,萍水相逢,他已經對我有大恩了。
我還是早走為好。
可我剛轉身,譚云輝就自后面一把撈住了我的手臂,并大聲說:“我已經答應招她來上夜班了,我不能說話不算!”
他爸媽見狀更氣了:“上夜班我們也沒工資發她,趕緊走!”
譚云輝悄悄捏了捏我的手臂,然后說:“她說了不要工資,管住宿伙食就行!對吧?小媛?”
我連忙點點頭:“嗯,我不要工資,求你們收留我!”
我知道譚云輝捏我手臂的意思,是讓我配合他說謊。
可我說這句話是認真的,誠心的,就算沒有工資,也為我節省了不少的開支。
學校離我家很遠,真能上學的話我肯定要住校,住校費又是很大一筆錢,住在這里就能省去這部分。
而且,這里離學校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鐘,上下學都很方便。
聽我說不要工資,他爸媽猶豫著對視一眼,最后說:“那就試試,做的不好還是要走的!”
我喜極,趕忙朝他們鞠躬道謝,譚云輝也笑了,歡喜的說:“謝謝爸媽。”
就這樣,我在譚云輝家的小旅館安定下來,夜班一上就是三年。
前半夜忙一會兒,后半夜就回房間睡覺,作業基本都是在門口的小吧臺上寫的,迎客收銀退房一套流程做的熟到不能再熟。
譚云輝總夸我:“自從你來了,咱們家生意都好上來了。”
我隱約知道原因,大抵跟學校里關于我的那些流言有關吧!
江素媛在一家小旅館上班。
江素媛長那么漂亮肯定在干那個。
江素媛吃住都在譚家,指不定和譚家那幾個男人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呢。
聽說江素媛是走關系上的學,學習成績好也是巴結勾搭老師得來的,那誰誰誰跟她就那個過。
……
這些流言,一大半是因為我在小旅館上班,一小半則是當時那個男人的惡意報復。
總之,整個高中三年,我都深陷在流言的漩渦里,沒有朋友,沒有交際,也不受老師待見。
期間,我爸也因為流言到學校找過我一次,見面一句話沒問就直接結結實實的當眾給了我一記重重的耳光。
他罵我:“我江國棟怎么生了你這么不知廉恥的閨女?!你知不知道你丟臉都丟到十里八鄉去了!”
我咬著牙,只說了一句:“我什么都沒做過。”
“還敢嘴硬?”他怒不可揭又朝我舉起了巴掌要扇過來,他罵的唾沫橫飛恨到極致:“你沒做過你上學的錢哪兒來的?你沒做過你怎么活的這些年?還穿的這么光鮮亮麗?你沒做過那幾個男的干嘛護著你?你沒做過人家能那么傳你?一個女孩子,不要臉不要皮的這么胡混,你對的起你媽的在天之靈嗎?你對的起你奶奶辛辛苦苦養你一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