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的聲音傳遍樹林,幾個黑衣人快速穿梭在其中,在尋找剛剛聲響的發(fā)出者。
“人呢?”黑衣人焦急催促,“千萬不能讓人跑了,分頭去找!”
等黑衣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時,花如許才松了一口氣。熾熱的溫度越發(fā)強(qiáng)烈,這讓花如許實在沒辦法忽略身后的人。“多謝指揮使大人.......”
話還未說完,便被男人低冽嗓音打斷,“認(rèn)識他們?”
花如許飛快搖頭否認(rèn):“不認(rèn)識!屬下怎么可能會認(rèn)識那些人?剛剛路過這里,撞見他們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發(fā)好奇,便跟來看看。”
“然后險些自己栽進(jìn)去被人發(fā)現(xiàn)?”江辭樹冷眼倪著她,唇邊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
花如許:“......”
“不是,我......”花如許無話可說,沉默半響后,悲憤地抹了一把臉,抬頭對上他略帶戲謔的眸子。
忽的發(fā)現(xiàn),二人姿勢親密,僅隔幾公分之距。他稍微低個頭,便能碰上她的臉。花如許臉頰泛紅,不自在地推開江辭樹的身軀。
“指揮使大人,屬下突然想起還有些要事沒處理完,先告退了!”說完,花如許轉(zhuǎn)身就要跑,那驚慌失措的背影,多多少少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站住。”江辭樹眸光凜冽,扣住她的手腕使勁一扯。
花如許本就驚慌,被這么一扯,腳下一滑,身子就撲向了大地。
預(yù)期而來的疼痛并未席卷她,下一瞬,腰間一緊,她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花如許慌張掙脫,江辭樹唇角微扯,面無表情放了手。
“哎呦!”
花如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齜牙咧嘴地動了動身子,話到嘴邊的抱怨被她硬生生噎了回去。想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什么時候受過這等人間疾苦!
“起來。”
修長又好看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花如許怔愣片刻,抬眸對上了男人冷凝的視線。她偏過頭,心中賭氣:“不麻煩指揮使大人了,屬下還是自己起來吧。”
聞言,江辭樹收回了手,垂眸看著她:“花校尉這是在嫌棄我?”
“屬下怎敢!”花如許站起身,雙手不停地比劃著,“天地良心,指揮使大人風(fēng)流倜儻又辦案入神,屬下崇拜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嫌棄?”
江辭樹視線掃過她的動作,輕嗤一聲,轉(zhuǎn)過身提醒:“天色已晚,花校尉莫不是打算在這樹林中過夜?”
天色昏沉,一大片烏黑的云壓得人喘不過氣。風(fēng)呼嘯著,將樹林中樹葉刮得沙沙作響。花如許瑟縮一下:“不、不打算。”
剛走沒兩步,花如許便覺得腳腕處傳來陣陣針扎般的刺痛,她腳步慢了幾分。男人身高腿長,不多時,就落出了好幾米遠(yuǎn)。
“馬車就在前面。”江辭樹站定腳步,淡淡開口。
半響都沒有人回應(yīng),江辭樹蹙眉回身。只見花如許一簸一簸,臉色不怎么好看的跟了過來。江辭樹視線落在了她的腳腕上:“受傷了?”
“不小心崴到了,沒什么事。”花如許顫著聲音回應(yīng)。
江辭樹沉默片刻,大手抓住了她細(xì)瘦的胳膊,將人拉了過來。花如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推拒著:“屬下無礙,不勞煩指揮使大人,屬下還是自己走吧。”
“你若不想與野狼過夜,就繼續(xù)慢吞吞走回去。”
涼薄又威脅地語氣讓花如許放棄了掙扎,默默無言,被他扶到了馬車上。
一路無言,本以為會平靜過去,可一道低冽的嗓音響徹馬車之中:“花校尉如何確定那是一起冤案?”
不用明說,花如許都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樁案件。她猶豫半響,才開口解釋:“屬下只是覺得有些蹊蹺罷了,想她一介女子,怎么也做不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便打算前去探探情況。”
“就這么巧,剛好探到了真相?”江辭樹明顯不信她的一面說辭。
斷案易,翻案可不易。
絕大多數(shù)人在看到案卷第一反應(yīng)都會被案卷內(nèi)容所占據(jù)自己第一想法,鮮少有人會從中判斷出這是一場冤案。
更何況,翻案期間,花如許那般坦然,設(shè)下圈套故意將人引入,從而炸出事情真相。這等才華,豈非一般人能夠擁有?
心思如此縝密又這般能言會道,或許他真的與郡主失蹤一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大人有所不知。”花如許敬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字一句道,“屬下一直都很欽佩您,為了能夠跟上大人,屬下便想著,若是大人,會如何斷案。此次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下次說不定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山路不平,馬車顛簸。
喝了不少酒的花如許臉色越發(fā)難看,她一手按住胃,強(qiáng)壓下去翻江倒海的感覺。江辭樹并未注意到她的舉動,往她身邊坐了坐,嗓音低沉誘導(dǎo)她開口:“那花校尉不妨說說,你是如何欽佩我的?”
“嘔!”惡心翻涌的感覺實在是壓不住,花如許閉著眼睛一股腦地都吐在了江辭樹的衣服上。
江辭樹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指關(guān)節(jié)泛泛作響,嫌惡地扯開自己衣服丟在了地上。本欲責(zé)備,卻在看到花如許面色蒼白時,罕見的沒有計較。
不出半個時辰就到了北鎮(zhèn)撫司門前,馬車長驅(qū)直入,穩(wěn)穩(wěn)停在房門口。江辭樹掀開簾子,冷倪了她一眼:“下來。”
花如許一手捂著胃,一簸一簸地走下了馬車,局促地站在他面前,不知該怎么開口。
一個瓷瓶被塞到了手里,花如許一愣。
“去上藥。”江辭樹頭也沒回地推開了門,直奔屏障后的木桶去,還不忘吩咐讓人去準(zhǔn)備熱水。
花如許默默跟了進(jìn)去,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下人一趟一趟的打水,她坐在椅子上一臉呆滯。
“哐啷”一聲,門被緊緊的關(guān)上,花如許突然回神。聽著木桶中的水聲,她抹了一把臉欲哭無淚,怎么、怎么就這么倒霉啊!
花如許嘆息,將腿放在椅子上,彎起褲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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