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當那抹緋色身影被憲兵隊制服時,鐘歡喜尖叫出聲。
她想都未想,直奔而去,卻在經過鐘西樓身旁時,被攔下了步伐。
鐘歡喜猛地回眸,一雙爬滿血絲的眸子里夾雜著盛大的怒火,鐘西樓動作一頓,神差鬼使的收了攔著她的手。
鐘歡喜便一路踉蹌著跑到其姐鐘離跟前,聲音哽咽:“阿姐,不是讓你和姐夫離開平望城的么?為何要回來?”
眼前女子少婦裝扮,與鐘歡喜六成相似的面容更添英氣,細看之下,精致的臉稍稍浮腫,那是孕婦的特征。
世人皆知,總參謀長通敵賣國的罪名本該牽連至整個鐘公館,而最后逃之夭夭的只有鐘昧的兩個女兒。
小女兒鐘歡喜被鐘西樓救下,成為其私人的階下囚,而大女兒鐘離,則不知所蹤。
可今日,本該踏上西洋渡輪的鐘離,竟出現在這重兵層層的跑馬場內。
而直到此刻,鐘歡喜也才徹底相信,鐘西樓是真的要對鐘家趕盡殺絕!
“歡喜,不是阿姐不愿意走,如今我鐘家遭此劫難,我同你姐夫又如何能拋下你一人遠走西洋?”
鐘離喘息聲粗重,身懷六甲的她加上方才那一番打斗,早已經體力透支,卻仍強撐著,對鐘歡喜展露笑顏。
一旁同樣被憲兵隊扣在槍眼下的顏九擔憂的看著鐘離,聽得她此話,也安撫的對鐘歡喜點點頭:“三妹放心,我同你阿姐會護著你。”
鐘歡喜視線被淚水模糊,她著急的看著被槍支對準的兩人,想說話,一出聲,眼淚卻先掉了下來。
是她沒用,若她堅強,阿姐便不會回平望城。
“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有何資格說保護。”
寒冷的聲線打破這親人團聚的難得的和鑫氣氛,鐘西樓唇角噙著諷刺的笑,拽著鐘歡喜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將其拉到身后。
他橫在她與鐘離之間,生生隔斷了兩姐妹的接觸。
鐘離杏目圓瞪,狠聲道:“鐘西樓,你下作到如此地步,就不怕報應么!”
“報應?”
鐘西樓細細將這兩個字放到唇齒間咀嚼,看似尋常的面上緩緩鋪上一層冰霜,旁人不知,但鐘歡喜卻明白,他怒了。
“嗤——”
鐘西樓忽地嗤笑一聲,懶散的視線落到鐘離突出的腹部,目光涼的駭人,他緩緩開口:“若說報應,理應你鐘家先承受才是,怎么辦,鐘昧膝下無子,看來,只能是這未出世的孫兒受著了。”
“你敢!”“你敢!”
“鐘西樓!”
一句三聲起,鐘離夫妻霎時間呈防御性姿態,怒視鐘西樓。
而鐘歡喜渾身發抖,發白的指尖更是死死拽著鐘西樓的袖口。
小巧的臉上淚痕未干,此刻只剩下一片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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