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說,上次的試藥不對,要換個法子。
素雅閣緊閉著房門,外面依然能聽到楚傾隱忍后的痛苦聲音。
不多一陣兒,蕭煜帶著太醫出來,他冷著一張臉,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感情,頭也沒回的離開了素雅閣。
屋內,剛喝下另一服藥的楚傾躺在床榻上幾乎奄奄一息,太醫開的這些奇怪方子雖不足以要她的命,但也極大的傷害到了她的身體。
取恩人的身體去給仇人試藥,對楚傾而言,這背后的真相,更為殘忍。
太醫給楚傾配了些補身子的藥,太醫說是大補,很快便能讓楚傾恢復。
可楚傾哪不知,那補身子的藥方與太醫所言,根本就不對等。
她也是醫者,湯藥里有幾味藥,她心知肚明,這太醫當初既能冤枉楚傾下毒,此刻不給她上好的藥材,又有什么好驚訝的。
夜幕降臨,外面飄起了小雪,楚傾喝過藥,躺回到床上。
她身子虛弱的很,脈象絮亂,總有一身醫術,但此刻她被蕭煜禁足于此,想要自救,也無法子。
不知是何時辰,楚傾正睡著,忽感一陣寒風驚醒,隨即聞到淡淡的藥草香,她識得這味道。
“師兄,”慢慢坐起身,楚傾對著室內黑色的人影問:“你怎么來了。”
兒時記事起,楚傾便與師父和師兄生活,她自小與師兄一起習醫,曾笨拙地做過一個香囊送給師兄,師兄絲毫不嫌棄,如獲至寶,一直佩戴在身邊。
“我才離開幾個月,你怎么變成現在的樣子?”
陰影里,走出一人,一襲青衫,長發散落,肩頭落了層薄雪。
高黎眉眼深邃,借著月光能看清他的眼中的情愫,疼惜又自責。
“手遞給我。”高黎到床榻前,隔著紗幔拿出手絹來,覆蓋楚傾的腕間,手指輕輕的搭上去,動作輕緩,生怕弄疼了楚傾。
原本楚傾與師父和師兄一起生活在山林里,師父帶著師兄要出去遠游行醫學習,哪知短短數月,竟發生這樣大的變故。
“師兄,我沒事,只是最近身子弱了些。”楚傾抿抿唇,半撐著身子都勉強。
高黎手剛搭在楚傾的腕間,頓時眉頭蹙起,他不由得聲音抬高:“只是弱了些?師妹,你知不知道,再這么下去,你可能會……”
后面的話,高黎沒說。
他環視周圍,沉一口氣又說:“關于你和蕭王府的事兒,我在外聽了不少傳言,大致情況都了解,這簡直是個吃人的地兒,跟我回家。”
紗幔后的楚傾沒動,她沉默片刻說:“師兄,我已經嫁給煜哥哥了。”
高黎當然知道他們已經成親,外面風言風語傳的厲害,說楚傾仗著自己眉眼與王妃有幾分相似,要借此謀得王妃位。
他自小與師妹一同長大,怎不知師妹的為人,細細一想,便知是師妹被欺負了。
可成親話,楚傾親自說出口,高黎聽不得,他不想聽,難過的要命。
“師妹,你必須……”
“師兄,既然我已經是蕭王府的人,我便不會走了。”打斷高黎的話,楚傾掀開簾嫚,露出半張臉。
她分明虛弱的很,可那雙眼睛卻依舊明亮清澈。
高黎看的清楚,他疼師妹,只希望師妹過得好。
“哎!罷了!”高黎一甩手,背過身去,妥協道:“明日起,我會想辦法給你送些解毒調理身子藥材來,你先照顧好自己。”
楚傾強撐著一個笑,對著高黎頷首:“多謝師兄。”
高黎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從來的窗戶離去,正門忽而被推開,高大的人影立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