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兩啊五十兩,我上哪里找這五十兩啊?”
宋暮云晃動著手里的金花簪子,目光逐漸凝結在盛滿珠寶的妝奩里,給她梳頭的丹鳳眼丫鬟嚴肅道:“夫人你可千萬別打這些珠寶的主意,這都是老夫人庫房里的東西,她的大丫鬟每個月都要過來清一遍數的,漏一件少一件,您頂多挨兩句罵,咱們看管不利那可是大罪,輕則罰俸祿,重則發賣。”
宋暮云握著簪子不解道:“青兒,你剛剛說的什么意思?難道這些珠寶不是我的陪嫁嗎?”
青兒將宋暮云的頭擰過去繼續編著辮子:“當然不是,夫人您的陪嫁還鎖在庫房里面呢。”
“what?為什么鎖著,鑰匙,鑰匙呢?”
“鑰匙在老夫人手里呀,夫人您忘了?”
宋暮云心里那個揪心啊,這不明擺著是遇上惡婆婆了嗎?
“她有沒有說啥時候把鑰匙還我啊?”
“老夫人說了等夫人您通過她的考驗了,自然就把鑰匙給夫人您,而且不止是您的嫁妝,還有整個將軍府所有庫房的鑰匙。”
宋暮云眼睛一亮,錢還沒到手呢,腦子里面已經開始盤算著怎么花杜云亭的錢了,整個將軍府啊,幾千萬兩白銀啊,一生一世花不完,花不完啊花不完:“真......真的?什么考驗?”
青兒面露難色:“這個,奴婢也不知道,當時老夫人要考驗您,您和她大吵一架她去青峰寺一住都快一年了,先不管考不考驗,要不您還是先想個辦法把老夫人先接回來吧。”
宋暮云這越聽心里越涼,但心里卻又莫名的興奮,比起考公考研考雅思,搞定一個老太婆就能走上人生巔峰,簡直不要太爽好不好!
她提著裙擺一溜煙地往楚空松房間里沖:“松松,松松啊。”
楚空松從一大堆鋼絲球里面抬起頭來,自從她知曉宋暮云這個將軍夫人不過是個空有皮囊的窮鬼之后,就一直在把宋暮云叫她整的一些小玩意私下里通過仆人賣向各府。
這鋼絲球本來是因為宋暮云嫌棄蒸完蛋糕之后鍋子太難刷,用竹篾筒又臟又不方便,所以才喊她畫的圖紙,沒想到一經推出,各府的下人們平日里一交流,倒成了時興玩意,到處都有人來找她訂購。
“你做那么多鋼絲球干什么?”
楚空松將臺子上的鋼絲球掃進籃子里:“無聊。給我。”
宋暮云捏著手里锃光瓦亮的鋼絲球目光鑒定地說道:“松松,你知道鋼絲球的花語是什么嗎?”
楚空松抬了抬眼皮。
宋暮云眺望遠方:“富貴與隱忍!”
后者眼皮抽搐:“有病。”
“這,先別收拾鋼絲球了,走,我帶你去發財。”
楚空松眼睛亮了亮,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現在跟宋暮云這個窮鬼混久了,從前視錢財如糞土的人,現在聽到發財兩個字心跳就開始加速。
“走吧。”楚空松拿著轉過身去拿拐棍,宋暮云忙上去扶著她:“你現在恢復得蠻好,我看這過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半個時辰后,楚空松和宋暮云跪在財神廟的蒲團上,前者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這就是你說的帶我發財?”
宋暮云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別吵,財神爺保佑,財神爺保佑,五路財神,佑我八方來財,錢來,錢來,錢從四面八方來,保佑我一定要搞定我婆婆,讓我發大財。”
楚空松笑了:“你干脆把這頭留著到你婆婆跟前去磕,一邊磕頭一邊念叨我錯了我錯了,我看效果更好。”
“該跪就跪,我這叫跪地喂母豬。”
楚空松挑眉:“何解?”
宋暮云嘴角一勾:“看在錢份上。”
小道士給了她們每人三柱香,宋暮云拿著香虔誠地插進香爐,轉頭看楚空松一臉無所謂道:“你也拜拜嘛,財神爺保佑咱發財。”
楚空松捏著三根香栽蔥似地插進香爐里:“我的錢都是自己掙的,跟這泥塑的神偶無關。”
說完她拿起拐杖一瘸一拐地朝大殿走出。
宋暮云眨了眨眼,好有個性果然不愧是大佬,羨慕完,她轉過身連連作揖:“財神爺,大佬不需要您我大大的需要啊,我只是個干啥啥不會,吃啥啥不剩的小社畜,沒了您的幫助,我真的發不了財啊!我還想開個蛋糕店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千萬萬不要生氣。”
兩人出來去了沿街的回春堂,這醫館的大夫確實是個神醫,只不過就是收費太貴,跟個黑心老板似的。
宋暮云掏出五十兩銀票到柜臺上領了藥,楚空松摸著自己的拐棍裝作冷漠地說道:“你不是說沒錢了嗎?這五十兩哪里來的?”
宋暮云小心翼翼地將藥揣在懷里,生怕碰了跌了:“剔除你的醫藥費確實沒錢了嘛。事有輕重緩急,武器的錢可以再攢,你的腿要是不趕緊治那可是會瘸一輩子的。”
楚空松咽了咽口水:“你真的是........”
“是什么?是不是要夸我好善良,哎呀,不要這樣說啦,像我這種金玉其外,哦不,金玉其內外,表里如一的人已經不多了。”
楚空松嘴角向下一壓:“真的是好窮。”
宋暮云:“..........”我真的是謝謝你嗷。
晚飯時間仍舊沒見到杜云亭回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準備啟程去神武村了。
宋暮云忙去書房去見他。
“你來做什么?”
宋暮云手指繞著右邊垂下來的小辮子道:“聽說你要外出了?”
“嗯。”
“我在府里待得憋悶,現在連你都走了,真的是太無聊了。”
“哦?”杜云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所以你把我送到青峰寺去吧,我去找婆婆玩。”
杜云亭抬眸看了她一眼:“玩什么?玩命嗎?”
宋暮云愣住了,我的個乖乖,這原主以前這么極端的嗎?
“怎......怎么會呢?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杜云亭的眸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他翻書的手停了下來:“那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