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表情明顯一滯她搖了搖頭:“胡思亂想的。”
耳邊隱約傳來雞叫聲,宋暮云睜開眼睛,屋子里的長明燈已經(jīng)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墻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四扇小窗戶。
杜云亭半蹲在食盒邊上,研究著盒子里裝著的一個個小巧可愛還散發(fā)著甜美氣息的蛋撻。
聽到身后的響動,他轉(zhuǎn)過頭問道:“這是什么?”
宋暮云挑挑眉毛表情十分得意:“這個呀叫蛋撻,是我自己做的小點心。”
“你做的?”杜云亭心中那生起疑惑,宋熹微怎么可能會下廚,而且還是做點心這種事情。
他拿起點心準備送進嘴里,宋暮云忙起身過來將點心給奪走:“這點心放了一夜,又潮又沁油都不好吃了,你別吃,我給你重新做,吃這個不是壞我名聲嗎?”
“壞你名聲?”
“那可不,我可是藍帶........”宋暮云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漏嘴了。
杜云亭眼睛微瞇:“藍帶什么?繼續(xù)說下去?”
“沒......沒什么,我是說難得,我難道下廚,你吃這個不好吃的會壞我名聲。”
杜云亭將手里的蛋撻放回去,宋暮云見他沒再追問這才松了一口氣。
“走吧。”
宋暮云提起食盒忙追了上去:“哎,我問你,你是不是生什么病了,昨天晚上那個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嚴重,還有.......”
杜云亭臉色一黑,他沉著嗓子道:“宋熹微,不要在我面前裝傻充愣,我真的會殺了你。”
宋暮云想到昨天杜云亭手中那柄長劍出鞘時的樣子,覺得脖子處冒上來陣陣寒意,她連忙將剩下的話給吞了回去。
她小步跟在杜云亭后邊,出了院子立刻便朝自己房間奔去,一路上打定主意要遠離這個便宜老公,看剛才這樣明顯的夫妻感情破裂,搞得好像隨時想要砍死對方。
回到屋子,楚空松正坐在輪椅上研究圖紙,之前晚煙一直喊她師父師父的,宋暮云一直以為她是男的,沒想到回來梳洗一翻,竟然是個面容清冷秀麗的小娘子。
只不過這個小娘子不繡花不彈琴,專門愛整那暗器毒藥,宋暮云拿這些有什么用,于是干脆叫她給自己未來的蛋糕店制作模具,昨晚上的蛋撻模具就是楚空松給研究出來的。
她這人刀子嘴豆腐心,一邊做一邊罵人:宋熹微,我堂堂玄機門掌門,你叫我做廚具!我可是堂堂玄機門掌門,你知道我在江湖上有多高的地位嗎?
一罵半個時辰,屬于是人也罵了,事也做了。
“松松,這幾天做了什么好玩意呀?”
楚空松難得的今天沒有罵她,甩出一張圖紙道:“這是暴雨梨花針,你的針已經(jīng)用完了,趕緊命人去再打造一副,拿來防身。”
“要多少錢啊?”
楚空松皺了皺眉頭,從前當(dāng)掌門的時候她哪里考慮過什么錢不錢的事情,畫了圖紙只管命人做了便是,這回倒是把她給問倒了。
宋暮云招來懂行的小廝一問,打這上千根針,竟然足足要使上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她舉起一只手比了個五,翻來覆去地看:“我滴個乖乖,五十兩,用一次合算下來要十兩銀子,我看我還是死了比較劃算。”
楚空松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區(qū)區(qū)五十兩。”之前玄機門每年添置新武器那花出去的銀子都是以百萬計的,五十兩銀子在她眼里恐怕連個箭頭都買不起。
宋暮云喝了口水壓了壓驚:“你知道五十兩能干什么嗎?”
“能做什么?”
“我前幾天剛?cè)ベ~房對過賬,下面莊子上的農(nóng)人,過一年好日子不過只需要白銀十兩,過得緊巴的五兩銀子就夠了,你這輕輕松松花出去別人五年十年的口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哼!”楚空松扔掉手上的圖紙,氣得轉(zhuǎn)動輪椅就要走。
“你愛做不做,我懶得搭理你這個吝嗇鬼。”
宋暮云趕緊撿起圖紙:“你別生氣嘛,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又沒說不做。”
楚空松臉色緩和了些又把輪椅轉(zhuǎn)了回來:“把手給我。”
“哦對對對,你幫我看看那個引蠱在我體內(nèi)咋樣了,他們兩還相安無事地和平共處嗎?”
之前宋暮云被晚煙種下同命相生的引蠱,但是晚煙死了她卻沒有死,楚空松給她把脈,發(fā)現(xiàn)她的體內(nèi)居然還存在著一個更厲害的蠱,生生把引蠱給壓制了,兩個蠱相互牽制倒是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和平局面。
楚空松移開手道:“你的脈象暫時很平穩(wěn),只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兩個蠱在你體內(nèi)日益生長,指不定那天這種相互牽制的狀態(tài)就會被打破,到時候引蠱的蠱毒我可以幫你解,但另外一個蠱若是沒有找出它是何物,只怕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你。”
宋暮云點了點頭,面色忽然凝重起來,楚空松見她為此事憂慮開口安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宋暮云搖搖頭道:“不,我擔(dān)心的不是這件事。蠱毒的事情我一直都在調(diào)查。”
“哦?那是什么事?還有什么事情是比死亡還讓你上心的?”
宋暮云把放在地上的食盒打開,將里面的蛋撻端上桌,指著焦糊的地方道:“我昨天做的蛋撻邊邊都焦掉了,你說是不是模具問題造成的受熱不均?”
楚空松:“你就擔(dān)心這個?你說不定明天就暴斃而亡了。”
宋暮云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那不能因為害怕死掉而什么都不做吧,佛經(jīng)里面說,就算明天世界消失,但我依然會將庭院種滿蓮花,改變不了過去和未來,總要努力過好當(dāng)下呀。”
楚空松笑了笑:“你雖然平時看起來傻乎乎還總愛做出格的事情,但有時說的話倒?jié)M是靈性。”
宋暮云臉紅了紅:“我只不過是在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好了,不說了,我去找人把暴雨梨花針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