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勁兒過去之后,腳腕后的傷口便開始愈發的疼起來,剛開始還能忍受,慢慢的,那股疼痛就開始往骨頭里鉆,熬到半夜三點,蘇離實在忍不住,艱難的坐起來,按響了通知護士的呼叫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疼痛更加鉆心,可護士卻根本沒有出現。蘇離疼的幾乎昏厥過去,只能硬撐著再次去按呼叫器。
可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伴隨著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許安柔娉娉婷婷走了進來。走到病床邊上,伸手將呼叫器的線扯斷,隨手拋在蘇離的枕頭邊。
“疼的撕心裂肺是不是?蘇離,我知道你骨頭硬的很,但是現在你要是求我一聲,我立刻就讓人把鎮痛泵給你送過來,你求我啊。”
求她?
呵,蘇離就是活活疼死,也絕對不會求這個瘋女人。
看她咬著牙承受,許安柔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散了,繞道床尾,伸手在蘇離左腳腳腕的繃帶上拂過,然后臉色一寒,驟然用了力氣,準確的捏著她的傷口,冷聲道:“你求我啊!蘇離,只要你求我,我就放了你!”
真的太疼了!
被縫合好的傷口再度裂開,鮮血很快就從厚重的紗布上滲出來,蘇離渾身都在顫抖,可她偏是咬著牙,抬頭恨恨的瞪著許安柔,“做、夢!”
每一個字都像是生生從胸腔里擠出來的一樣,痛苦無比,卻又十分堅毅。
許安柔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更加用力的捏著蘇離的傷口,“你這個賤貨!別以為斷了一條腿,我哥就會憐憫你!我告訴你,我哥可是費盡心思的給我弄到了精神鑒定書,就算我現在殺了你,也不會得到任何懲罰!”
說完,她猛地松開蘇離已經血跡斑斑的腿,冷冷的嗤笑了一聲,“蘇離,你知道你為什么會這么疼嗎?”
這話一處,一股寒氣驟然沿著蘇離的背脊吹了進去。
許安柔笑的更歡,在空蕩蕩的病房里,如地獄惡魔一般,“因為,我買通了給你做手術的醫生,再給你縫合傷口時,給你輸的血,是艾滋病人的血。”
轟——
蘇離的腦子像是炸開了一般,所有的血液,全都沖到了頭頂。
艾滋病!艾滋病!
她若是活不了,那許安柔就必須給她償命!
用力將手背上的針頭拽下來,此刻的蘇離徹底沒了理智,拼盡了全身力氣坐起來,撲過去一把掐住了許安柔的脖子。
許安柔沒料到蘇離會撲過去,頓時往后踉蹌了兩步,猛地摔倒在地。蘇離的手一直沒有松開,跟著摔倒的時候,她眸子里閃著猩紅的光,更加用力的掐著她!
“去死吧!去死吧!你這個瘋子,去死吧!”
剛開始,許安柔還能掙扎,可沒過幾秒,她的力氣便被窒息耗盡,臉色從白變紅,最后又變成了青紫色。
可就在這時,許言墨推開了病房的門,沖過來抬手狠狠給了蘇離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徹底打斷了蘇離活下去的心。
蘇離猛地向一邊倒去,額頭重重的磕在病床旁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花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這一刻,蘇離的瞳孔都是猩紅色的。
沒有絲毫猶豫,她伸手撿起一塊玻璃,電石火光之間,沖到許安柔身后,舉起玻璃用力抵在她的喉嚨上!
“蘇離!”
許言墨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厲聲喊了一句,抬腳便要過去,蘇離握著玻璃的手更加用力,抬頭看著他嘶聲喊道:“不準過來!”
玻璃何其鋒利,只這一句話的工夫,就在許安柔的脖頸上磨出幾條傷口,鮮血滲出來,沿著脖頸流淌,看上去無比駭人!
許言墨心頭一緊,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厲聲道:“蘇離,把玻璃放下!”
看著他鐵青的臉色,蘇離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聲嘶力竭的喊:“許言墨,你這個混蛋!混蛋!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憑什么你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憑什么?我告訴你,以后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
許言墨,你根本就不配讓我愛你!你不配!”
她哭的撕心裂肺,握著玻璃的手都在跟著顫抖,許安柔心中害怕,大口喘著氣向許言墨看過去,“哥……救我,救我……”
“你給我閉嘴!”
蘇離嘶啞著嗓子呵斥了一聲,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字問:“許言墨,你不是將我這雙眼睛視若瑰寶嗎?如果要你在我和這雙眼睛中間選一個,你選誰?”
他選誰……
如果許言墨選擇的是她,蘇離大概會忘掉一切傷痛,死也要回到他的身邊。如果,他選擇的是這雙眼睛……
蘇離不愿再想,抬頭直直看著許言墨,淚水成行的往下掉。
時間在這一刻好似變得無比漫長,許言墨看著她的眸子里愈發的深邃,可到最后,他還是沒有回答她。
蘇離低頭,自嘲的笑了笑,再抬起時,已然沒有了半分的溫度。
“許言墨,今天我若是死了,一定會化成厲鬼,日日夜夜詛咒你。我若是死不了,那么今生今世,我一定,會將我所受到的所有苦痛,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說完,她握著玻璃,用力向許安柔的脖頸割了下去。
“哧!”
玻璃劃破皮膚,鮮血立刻噴涌而出,許安柔的身子軟軟的摔了下去,這一刻,蘇離看著許言墨笑了笑。
再見了,她的愛。
手里的玻璃掉在地上,蘇離快速轉過身,向著打開的窗子跳了下去!
“蘇離!回來!你他媽給我回來!”
許言墨嘶聲吶喊,立刻大步沖了過去,想要拉住蘇離的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沖到窗邊的那一刻,蘇離的身子已經躍出窗外,轉眼便從幾十層的高度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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