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和程致聯系了嗎?”樂清悄悄問安童。
“見過。”安童勉強笑了一下,“他挺好的。”
“那你倆......沒有再聊聊?”樂清問。
“還聊什么啊,我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纏著他吧,都長大了,那些幼稚的做法不管用了。”
樂清笑了笑說:“不一定,你那些餿主意用來對付程致,還挺管用的。”
安童笑了笑:“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啊。”
以前他喜歡我,我做什么他都不會煩我。現在他不喜歡我,我想再多的辦法又能做什么呢,只會讓人討厭吧。
安童在心里羨慕著那個總是想出很多餿主意,死纏爛打,卻被程致愛著的自己。
***
在安童第十七次發信息問程致“你干嘛呢?”程致沒回之后,安童靈機一動想出一個主意。
靈機一動的想的主意,用的好叫好辦法,用的不好叫扯犢子。
安童的這個主意就是一個非常扯犢子的餿點子。
她覺得她有必要在程致身邊安插一些內應。
征服男人的心,應該征服男人的胃這句話,安童雖然不知道是哪個老前輩說的,但是她覺得非常有道理。
同理,征服男人室友的心,也應該先征服男人室友的胃。
打定主意的第二天,安童就拎著早餐出現在程致宿舍樓的樓下,攔住了饑腸轆轆正準備出去買早餐吃的程致的舍友,徐天博和張佑。
兩個人看到雖然看到安童嚇了一跳,但是在她拿出早餐并且說明來由之后,兩個人開開心心的拿了早餐并且加了安童的微信和電話,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把程致的行程信息一字不漏的報告給安童。
其中徐天博的胸脯拍的最響。
張佑雖然答應幫安童監視程致的一舉一動,但是畢竟有知識分子的含蓄。而徐天博完全被八卦腐蝕了靈魂,不僅答應安童報告行程,連哪個小姑娘對程致有意思也要一并匯報。
全力以赴幫助安童拿下程致。
安童很感動,大手一揮保證他們兩人的早餐她都包了,徐天博激動的熱淚盈眶,差點當場和安童結為異姓兄妹。
從此程致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從前安童雖然也知道他在哪兒,但總是后到,現在他不管去哪兒,都能看到安童在等著他。
程致毛骨悚然,覺得安童可能給他安了背后靈。
就像現在,他正在校外的餐廳吃飯,安童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坐在他對面,點了一份和他一樣的飯吃了起來。
程致真的服了,誠心實意的發問:“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哪兒的?”
安童得意極了,抬著下巴鄙視他說:“你也太小看我的情報網了,如果我愿意,我能知道你內*褲是什么顏色的!”
“哦。”程致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那你說是什么顏色的?”
安童喝的水差點嗆出來。
程致笑了起來,抽了張紙遞給安童,低頭吃飯的時候還是時不時笑兩聲。
安童有點氣惱,黑著臉說:“笑什么笑,不許笑了!”
“好。”程致的酒窩依然掛在臉上,但是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你別給徐天博和張佑買早餐了,可以停了。”程致說。
安童詫異:“你怎么知道的?”
程致的笑意又浮上眼底:“這很難猜嗎?你都能知道我內*褲的顏色了,除了我們宿舍的這兩個八卦王還能有誰?”
安童有點臉紅,但還是嘴硬的說:“那不行,我答應了,這個學期的早餐,我都包了。”
“一個學期?”程致皺著眉頭,像看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看著安童:“你居然管他們一個學期的早餐?他們也同意了?”
“他們一開始不同意......他們的情報確實很準啊,我覺得一個學期的早餐很值!”安童小聲說。
“哎,你是傻瓜嗎?”程致嘆了口氣說:“如果這個學期我沒同意怎么辦?”
“不同意什么?”安童迷糊了一下,然后大腦瘋狂漂移轉過彎來大聲說:“這個學期你不同意,那我下個學期接著給他們買!買到你同意和我在一起!”
想了想又加一句:“我就是這么喜歡你!”
絕對不放過任何能夠表白的機會。
安童表白太大聲,周圍有人看向他們這邊,程致有點尷尬。
清了清嗓子,程致低聲跟安童說:“早餐別買了,我回去就跟他們說,其實你不買早餐,他們也會接著給你匯報的。”
“為什么啊。”安童問,心里想著難道是因為革命友誼到位了?
程致看著不開竅的安童無奈的嘆了口氣,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我不反對。
安童還在慢悠悠的喝果汁,程致已經吃飽了,看著喝的開心的安童,程致默默的站起來往吧臺走。
“你要去哪兒啊?”安童以為程致要逃班,趕緊問他。
程致揮了揮手機說:“結賬。”
安童趕緊站起來說:“我來我來。”說著就往吧臺走。
匆忙從包里拿手機,沒有注意到她的本子從包里掉了出來,包括她外婆的那張照片。
程致伸手攔著安童無奈的說:“你多少給男士一個買單的機會吧,你不是還要請徐天博吃一個學期的早餐嗎?”
安童得意的笑笑說:“你從我臉上看到了什么?”
程致一臉問號。
“有錢。”安童說:“我的臉上就刻著有錢倆字,你不知道我有一個富豪爸爸嗎?再說只有請了你這次,才有理由讓你下次回請我,這是套路。”
說完從程致的胳膊下鉆了出去,攔都攔不住。
安童跑的飛快,程致真的特別無奈。
轉頭看到安童的東西凌亂的散在座位上,程致過去幫她整理,然后就看到了地下了那個老照片。
能看出來照片里的人一定和安童有血緣關系,因為安童的眉眼完全復刻了照片里那個年輕女人的美麗,只是安童的氣質更天真,更熱烈。
安童結完賬回來,看到程致手里拿著她的那張照片看的認真,她沒說話,過去把東西規整到包里。
程致有點不好意思,未經她的允許私自看她的照片,這個事情怎么說都不應該,于是他抱歉的說:“對不起,剛剛它掉地上了,我撿起來的時候沒忍住看了一下。”
“沒事。”安童笑著說:“應該謝謝你,不撿起來它應該會丟的。”
“這個人,是你媽媽嗎?”程致問。
“嗯。”
“挺漂亮的。”程致真的說。
“還好吧,臉能看,人不行。”安童低頭邊收拾東西邊回答。
程致看出來安童興致不高,她這樣說自己的媽媽應該是和媽媽關系不好,于是程致轉移話題說:“原來你也算本地人啊。”
安童抬起頭看向程致,問他:“怎么這么說?”
“照片那個背景,很像西區的英華巷,我大伯以前住那邊,我對那顆梧桐樹有印象。”
“那你見過這個女人嗎?”安童急忙掏出照片指著照片里的外婆問他。
程致搖搖頭,他那個時候年紀小,像個猴子一樣上躥下跳,那個刻了一圈年輪的梧桐樹正好適合他登高望遠,他每次去大伯家都會去梧桐樹那里玩。
但是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那里有沒有一個孤獨的女人。
“這位是?”程致猶豫的問到。
“是我外婆......”安童低聲回答。
“程致,你們帶我去那里看看嗎?我想看看我外婆還住不住那里。”安童懇求道。
這是程致第一次看到安童如此認真的懇求,低聲回答說:“好,那我們周六去。”
周六這一天安童也是早早地起床打扮,但是這次打扮的并不上心,匆匆的洗了個臉,穿著牛仔褲和衛衣就跑下樓去找程致。
剛出女生宿舍就看到程致站在不遠處,手里拎著兩杯豆漿還有雞蛋卷,看到她出來笑了一下。
“你來這么早啊!”安童跑到程致身邊問。
“怕你著急,吃點早餐吧,吃完我們去坐車。”說著把豆漿和雞蛋卷遞給她。
安童雖然急,但是也聽話的把早餐吃完,乖巧的讓程致想摸摸她的腦袋。
坐上出租車安童心里就一直忐忑,聽程致說學校到西區有40分鐘的車程,她覺得真的好遠,但是又覺得時間不夠,不夠她想出來應該怎么打招呼,怎么介紹自己。
她這幾天一直都在想應該怎么說,但是一直覺得不對,這樣說不好,甚至一度打起了退堂鼓。
程致看得出安童很緊張,這時候的她難得的安靜,程致沒有出聲,只是偶爾透過后視鏡看看她。
出租車在英華巷的路口停了車,里面一段封路,需要自己走過去。
程致聽到封路了就覺得情況不對,他的大伯搬離這里已經十幾年了,他也很久沒來過這里,根本不知道這里的情況。
帶著安童樣記憶里的巷子走,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過不去了。
巷子周圍的房子都被拆的七零八落,殘垣斷壁上還有大大的“拆”字,很明顯,這里被拆遷了。
安童的失落顯而易見,難過到說不出話來,她無奈的想,她不用考慮見了外婆該怎么開口介紹自己了,因為根本見不到,她來了,外婆家拆遷了,可能都是天意吧。
程致特別懊惱,他知道給了人希望又讓人失望的滋味,他不應該那樣草率的說要帶安童來,既然知道這是對安童特別重要的人,他應該先打聽清楚再對她說的。
真的是...不應該。
兩個人走出英華巷,但是兩個人都很失落。
程致看到路邊有個甜品店,他拉著安童進去,給她點了一份小蛋糕一個奶茶,看著安童說:“你在這里乖乖等我,我再去給你打聽一下你外婆的下落。”
安童拉著程致的胳膊問他:“你去哪兒打聽?”
“里面工地的師傅,或者周圍沒有搬走的人,總有人知道這個拆遷工程是怎么安置,很多人都會選擇回遷,我可以去拆遷辦公室問問,總有辦法問出你外婆的下落的。”
“你不要太難過,我會想辦法的,你乖乖喝奶茶等我回來。”說完拍了拍安童的頭頂跑了出去。
安童怔怔的摸著被程致觸摸的地方,感覺一陣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