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著眉,很討厭她身上的香水味,用手帕掩著嘴咳嗽幾聲,他慵懶地往沙發上一靠,面露疲態,漠然道:“抱歉,本少爺今天身體不適,喝不了酒。”
“江少喝牛奶就行。”
方芷嫣一口氣將杯中酒喝下,又往他身邊靠了靠。
“滾遠點。”他沉下臉,恨恨地瞪了一眼靠過來的女人。
方芷嫣被他突然的眼神嚇了一跳,面露慌張之色,嬌聲抱怨道:“江少,你好兇啊。”
“滾——”
方芷嫣:……
傳聞江時暮性格乖張,喜怒無常,還真是如此。
看樣子,嫁給這樣的男人沈知夏是沒好日子過了。
正合她意。
方芷嫣冷著臉起身,拿著酒杯走向許添,她硬生生擠到許添旁邊,把許添摟著的一個女人推開,然后坐到那女人將才的位置,挽住許添的手臂,邊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邊笑著說:“許少,你朋友江少好像不開心。”
許添挑了挑眉,目光朝江時暮瞄了一眼,男人獨自坐著,眉頭緊鎖,臉色確實不好看。
他若有所思地一笑,視線收回,盯著方芷嫣那張嬌俏的小臉,笑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沈家的二小姐么。”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這個女人了,好像是跟著一個富二代公子哥來的,白天在警局方芷嫣那趾高氣揚的樣子跟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訂了婚的人來這種風月場所,你未婚夫知道么?”
方芷嫣抿著嘴唇輕笑,“我未婚夫太忙了,沒時間陪我,我總得自己找點樂子,不然我多無聊啊。”
“說的好。”
許添拿起酒杯跟她喝酒,一杯接著一杯,還讓自己的狐朋狗友跟方芷嫣喝,一副不把方芷嫣灌死誓不罷休的樣子。
許添酒量極好,自從開公司以后,他就經常陪客戶喝酒,練出來了。
剛過凌晨一點,他就已經喝趴下好幾個。
方芷嫣醉得迷迷糊糊,深知自己不能再喝了,便借口要離開。
許添一把將她拉住,“怎么,不喝了?”
方芷嫣尷尬地擠出一絲笑來,“許少好酒量,我不行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無趣。”許添冷哼一聲,用力甩開她的手。
她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剛出包廂就與一人撞了滿懷。
抬頭,看見阮宏黑沉沉的臉,她笑,“親愛的,你怎么來了?”
“你一個姑娘家,老往這種地方跑什么?”
“你又不陪我,還不讓我自己找點樂子?”
“你怎么就不能像夏夏那樣……”
“一天夏夏長夏夏短,夏夏這么好,你怎么不去娶她?”方芷嫣紅了眼眶。
自從訂了婚,她就時常從阮宏的口中聽到‘夏夏’這個名字,沈知夏已經是個殘廢了,阮宏居然還在想著她。
“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哪怕你每天抽出一點時間陪我,我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方芷嫣委屈地哭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流。
阮宏嘆息一聲,將她攬進懷里安撫,“以后我會抽時間陪你的。”
“你保證?”
“我保證。”
“我不準你再提沈知夏!”
“好,不提。”
阮宏神色凝重,心頭如同壓著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既然已經決定娶懷里這個女人,自然是要好好相處的,哪怕是裝,他也要裝得像。其實在他心里,他并不是很喜歡方芷嫣,可比起沈知夏那個殘廢,他更愿意接受方芷嫣。
他相信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娶一個殘廢當老婆。
——
包廂內,酒局仍在繼續。
已經沒有人唱歌了,地毯上躺著好幾個喝大的,循環播放的DJ舞臺吵得江時暮頭疼,他拿起搖控點歌器,按下靜音,包廂內立刻靜下來。
許添忙里偷閑看他一眼,笑問:“怎么了?”
“頭疼。”
“要不,咱撤?”
“嗯。”
江時暮早就想走了,他突然發現夜尊是個非常無趣的地方。
許添喝得有點多,江時暮幫他叫了個代駕,等代駕到了,把許添塞車里,他才自己開著車離開。
凌晨兩點的時候,他回到北樓,知道他回來的較晚,藍姨已經習慣性給他留幾盞燈。
一樓的光線很昏暗,江時暮大步走向樓梯方向,經過沈知夏的房間附近,他無意識地往她房間瞄了一眼,門縫底下竟透出光來。
她還沒睡?
他腳步一怔,停了下來。
盯著門縫透出的光看了一會兒,他勾唇一笑,邁著步子朝沈知夏的房間走去。
沈知夏雖然是個殘廢,但身嬌體軟的,實在是讓人有點著迷。
在門前站定,他抬手握住門把手,擰了一下,推門,門卻推不動。
又試了幾下,他發現這門好像從里面反鎖了。
操!
沈知夏這是在防他?
他嘴角抽搐兩下,憤然轉身走向藍姨的房間,完全不顧現在已是凌晨兩點鐘,‘咣咣’敲門。
藍姨睡得正香,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一跳,差點犯了心臟病。
她順了幾口氣,披件外套起身去開了門。
“給我沈知夏房間門的鑰匙。”江時暮簡明扼要的說。
藍姨愣了幾秒,連忙去給他找鑰匙。
拿到鑰匙以后,江時暮丟給她倆字——睡吧。
藍姨:……
沈知夏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她本來是躺在床上看書的,但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敲門聲響了一會,外面便又安靜下來。
她長舒一口氣,把懷里的書放到旁邊的柜子上,正想關燈,門外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響。
她瞪大了眼睛,心臟突突地跳。
因為江時暮醉酒趁夜闖進她的房間,她今晚特意讓尹沫離開時把門從外面鎖了一下,鑰匙是從藍姨那里要的,尹沫拿了一把,還有一把備用的在藍姨那里。
難道說……
就在她驚詫之時,門開了。
江時暮沉著臉走進來,用腳把身后的門踢上,徑直走到她面前。
“你防我?”男人居高臨下瞪著她,聲線凜冽。
她伸手指著門,怒不可遏道:“你出去。”
“這是我家,我憑什么出去?”
“回你自己的房間。”
“怎么,你怕我?”
“我怕你什么?”
“既然不怕我,那你為什么鎖門?”
沈知夏心跳如擂鼓,卻是故作鎮定道:“我不想任何人在休息時間打擾我。”
“本少爺偏偏就喜歡晚上過來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