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鬧騰之后,整個晴雪軒除了兩三個老實本分的,其他人全被發(fā)賣了。
夏喬要跟著喬老夫人去喬府小住一段時間,便稍微收拾了一些東西,留了鳴琴在東院看家,只帶著彥書去了喬府。
至于為什么留下鳴琴而帶著彥書,自然是因為鳴琴年紀稍長,辦事穩(wěn)妥,在家里防著西院那群人,順便幫著訓練那幾個小丫鬟,最合適不過。
彥書還是貼身帶著,多長長見識比較好。
劉氏為了在喬家人面前表現(xiàn)出對夏喬的重視和愛護,特地親自為她準備了馬車,是夏府最寬敞的一輛,里面鋪上了柔軟的墊子,坐起來舒服極了。
如今正是初夏,為了避免夏喬坐在馬車里悶熱,還專門拿裝炭的手爐給裝了一小撮冰,放在馬車里的小桌子上,風從馬車壁上的窗口吹進來,從手爐上拂過,便有一陣清涼舒爽的風撲面而來。
對此,夏喬并沒有故作客氣地拒絕。
她現(xiàn)在也想清楚了,前世她感念父母兄長鎮(zhèn)守邊境不易,對宮里的賞賜和父親的俸祿都很節(jié)約,總覺得那是父母用鮮血換來的,舍不得用。
可她的舍不得,卻助長了西院那群人的貪婪,她不用,那群人倒是一點都不手軟。
以至于到了最后,夏無憂吃的用的穿的全都是整個夏家姑娘中最好的,走出去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夏無憂才是鎮(zhèn)國將軍的女兒呢!
“二嬸不必相送,我在外祖家住幾天就回來。”夏喬跟劉氏告了別,便上了馬車,關(guān)上了車門,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夏喬的馬車跟在喬府馬車后面,一前一后地穿過京城的十里長街,到達了安國將軍府。
喬家人早就知道夏喬要來,于是一早就在大廳里等著。
喬家長房嫡子喬瑾,也就是夏喬的大表哥,像門神一樣地站在門口,遠遠地看到府中馬車的標志,便轉(zhuǎn)身朝著里面跑,邊跑邊喊:
“祖母她們接了喬喬回來了!”
這話一下子就傳到了大廳中,以喬振云為首的喬家男丁,浩浩蕩蕩一群人趕緊迎出去,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正巧看到李氏和王氏扶著老夫人下馬車。
夏喬就在后面那輛車上,也跟著下來了。
以喬瑾為首,連同喬瑜、喬琿、喬玕、喬琪在內(nèi)的五個人,齊刷刷地站在夏喬面前,九十度彎腰鞠躬,跟耍寶一樣地,異口同聲說道:
“夏喬妹妹好!”
夏喬這剛一下馬車,便被表哥表弟們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了一跳,整個人忍不住向后縮了一下,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之后,松了口氣。
她正想說話呢,便看到李氏走過來,站在幾個表哥表弟身后,朝著他們每個人的后腦勺各自敲了一下:
“干什么呢你們?在家皮慣了,嚇到喬喬怎么辦?”
“大伯母,我們這不是為了表達對喬喬表妹的歡迎嘛!”二房嫡次子喬玕笑嘻嘻地說著,“喬喬好歹也是兩個將軍府共同的血脈,怎么會這么輕易被嚇到?”
喬玕的年紀和夏喬差不多大,只比夏喬大月份的,正是皮的年紀,也就他敢直接跟李氏嬉皮笑臉的說話。
“盡是歪理!”李氏虎著臉,卻也拿這群臭小子沒辦法。
夏喬看表哥們被教訓,忙開口解圍道:
“大舅母,哥哥們歡迎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被嚇到?”
有了她這話,李氏才沒跟那幾個臭小子計較。
喬老太太沖著夏喬招手,把她帶在身邊,一起進了喬府的大門。
夏喬剛進去,便看到祖父和兩個舅舅站在那里,她過去見了禮打了招呼,才聽喬振云說道: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zhuǎn)眼喬喬就長這么大了!”
他會發(fā)出這樣的感嘆,也是有原因的——雖說兩個將軍府都在京城,但喬振云常年在軍中,而且三不五時地會帶兵馬出征,雖然不似夏庭山他們常年在邊境鎮(zhèn)守,但也是經(jīng)常出遠門,一去數(shù)月不歸。
至于夏喬呢,身為養(yǎng)在閨閣的小姐,很少出門,更因為父母不在身邊,也沒人帶她來喬府串門子,自然很少見到喬振云。
細數(shù)起來,這祖孫倆竟是足足七八年沒有見了。
“多年不見,外祖父還是這般豐神俊朗,英武不凡。”夏喬笑著給喬振云拍馬屁。
“哈哈哈——你這孩子會說話,不像家里的幾個皮猴子,慣會惹我生氣。”喬振云果然心情舒暢地笑了,“你既過來小住,就且把這里當自己家,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你外祖母和兩個舅母。”
“謝謝外祖父,我可不會客氣的。”夏喬適當?shù)乇硎居H近。
喬振云滿意地點點頭,叮囑兩個兒媳好好照顧夏喬,便說自己還有軍務(wù)在身,帶著喬安邦和喬定國走了。
喬瑾他們這幾個也早已過了可以隨意進入女眷內(nèi)院的年紀,便只約好了等夏喬收拾妥當,再一起玩耍。
夏喬對于熱情的表哥表弟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早在七天前李氏就給夏喬安排好了住處,正是夏喬的母親喬心柔出嫁之前住的院子,叫葳蕤軒——葳蕤,象征著生機勃勃之意。
里面的一應(yīng)擺設(shè)全都保留著喬心柔出嫁前的布置,只每隔幾天就派人前來打掃,為的就是方便喬心柔或者夏喬回來的時候能直接住。
夏喬帶著彥書住進葳蕤軒,收拾好帶來的行李,又換了身衣服,才去了老夫人馮氏的住處,陪著馮氏說話。
因為夏喬知道,外祖母和兩個舅媽一定有很多話想問她,從她送來那封莫名其妙的信開始,她們心里就存了很深的疑惑。
雖說大舅母之前去過一趟鎮(zhèn)國將軍府,了解了一部分內(nèi)情,可到底不是全部。
“外祖母。”夏喬一進去,就給馮氏請安。
“哎喲我的心肝兒,你可別多禮了。”馮氏一把將她拉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問道,“你快跟外祖母說說,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在夏府過的這般委屈,為何遲遲不向外祖母求助呢?”
“是啊,喬喬。”李氏也跟著說道,“上回我去看你,你說夏府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沒有細說,今天你可得仔細跟我們盤道盤道。”
王氏倒是沒多說什么,只差人上了幾盤點心和瓜果,在老夫人和夏喬手邊分別放了一份,讓她們說話的時候也能吃個零嘴兒,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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