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姜述露出一副自該如此的表情,“是啊,這是理所當然的。”
“理所當然?!”
崔嗣瑛像聽了個笑話,他瞥著姜述,冷笑道:“莫說皇室,就是民間百姓,三妻四妾的何其之多!你今日不許無依打攪你,明日不許本王納妾,后日不許府中進新人?!鬧到皇祖父跟前也是你不占理!”
“那是別人家的女主人愛熱鬧,喜歡人多,可我不同,我最煩一屋子人烏泱泱的,吵的我心煩。”姜述搖搖頭,似一想到那個場面就令人頭疼,“既然今日將話說到了這里,那臣妾便與殿下說個明白。這真定郡王府,有我這個主母一日,絕容不得其他女人過府!”
“姜述!”
崔嗣瑛被氣的頭皮發麻,擰眉看著姜述,啞聲道:“你別得寸進尺!”
不過姜述明顯沒有崔嗣瑛那般激動,她嗓音淡,說話也輕,偏偏那股力道就是讓人無法回絕!
“殿下當然可以拒絕,不過,您若是不顧臣妾的體面,那往后臣妾也投桃報李,行事作風就顧不得你真定郡王府的面子了。”
姜述輕聲細語的說著話,一片愜意神態。“自然,若殿下您需要臣妾為您做些什么,那恐怕,我也就無能為力了。”
姜述眼簾一掀,慵然的看了眼崔嗣瑛。
“哼。”崔嗣瑛哼笑一聲,眸光銳利如鷹隼,“你是在與本王約法三章?”
姜述頷首,“算是吧。姜家不同往日了,我這個郡王妃便是姜家最大的體面,我需得站穩了腳跟才行。而只有我們夫妻同心,殿下所行事,才能更順行,不然,你又何苦棄我大姐,娶了我。”
崔嗣瑛并沒否認,反而露出一抹微笑。
“你知道了?”
姜述點頭,“我大姐走之前,與我說過話。”
“說了什么?”
姜述笑的粲然,“她說,圣旨下來后,便有人來告訴她,郡王殿下舉兵無力,日常還愛穿著女裙,怕是有什么大病!她絕不愿意嫁過來守活寡。”
聞言,崔嗣瑛神情劇變,氣的嘴角抽搐。
“舉兵無力?喜穿女裙?”
姜述往后一靠,“啊,對,看來殿下身邊那個小侍衛…”
一邊說話,姜述指了指腦袋,笑道:“他腦子好像不太好使啊。”
崔嗣瑛臉色一沉,下一秒便要掀開窗簾罵人。
還是姜述攔了他。
“殿下呢?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
果然崔嗣瑛安靜下來,他緩緩攥拳,沉聲道:“本王問你,不管是什么尸體你都能驗出死因嗎?”
姜述想了想,答道:“應該能吧。”
“應該?!”崔嗣瑛眼神一凜,“本王以為,在楚陽府聲名大響的明姑娘是個極其厲害的仵作,如今看來,倒是與傳言不符?”
姜述眉頭一挑,笑容依舊淺淡。“殿下,臣妾從未說過自己是什么明姑娘。這一切都是殿下您自己的胡亂猜想。”
“你…”崔嗣瑛再次被堵的語塞。
姜述話頭一轉,“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會盡力一試。”姜述笑盈盈的望著崔嗣瑛。
崔嗣瑛眉峰微擰,又問:“若是尸體已化成白骨了呢?”
“哪怕骨頭已經碎成了渣,我也會盡全力去查驗,求一個真相。如何?這個答案,殿下滿意嗎?”姜述伸出手掌,遞到了崔嗣瑛跟前,又說:“殿下不納妾,力所能及的護著姜家,給足臣妾體面,臣妾與姜家自然也會盡全力幫殿下。”
崔嗣瑛深深的看著姜述,手上還沒動作。
“你也不問問,要驗誰的尸?”
姜述搖頭。“仵作一行,要做的不過是替死者說他未說出的話,還以公道正義,如此而已。”
崔嗣瑛心中微有悸動,他緩緩伸手。“外人道,我也不過空有個皇孫身份在,實際早被排的遠遠兒的,什么都不是。姜家與我聯姻,實在是絕配。”
“人未到命盡時,不可言自輕,不可行自賤。殿下既然信我,我亦如是。”
姜述話音輕闔,二人手掌貼合,姜述眼中帶笑,崔嗣瑛與她四目相對,眸光逐漸變的溫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