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農工商,商人本就低賤!”魏母毫不在意,“我們兒子如此優秀,是要娶高門小姐的!她根本配不上!”
“你可知外人會怎么說我?”魏父青筋都要出來了,“會說我忘恩負義!圣上會怎么看我?會覺得我不可信任!”
魏母一噎,“反正她已經嫁給了乞丐了,自己選的,我又沒逼她!”說著坐在一旁。
魏禾臾并不在意他們的爭吵,腦中只有明瑜對著乞丐笑的那一幕。
那樣的笑,分明不會是第一次見那人啊.......
“魏伯伯,您也不用生氣,我那表姐根本就是在逞強,您看著吧,最遲明日,肯定會讓我那姨夫來求您的!”門口拉魏禾臾衣服,如今賴著不走的女子正是明瑜的姑家表妹姚灃淼。
魏母根本就不想看到這女子,這女子還比不上明瑜呢!一個小官家的,就是沒教養!
“你也該回了吧?你表姐都回去了!再說,這是我們的家事!”
姚灃淼本笑盈盈的臉垮了下來,委屈的拉拉魏禾臾。
魏禾臾如今腦中很亂,根本就沒看見她。
魏母上前,將兩人隔開,“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要知道男女七歲不同席!”
姚灃淼身邊的丫鬟巧蕊拉了拉她,“小姐,剛才嬤嬤來說,明府的婚宴開始了,咱們回吧?”
姚灃淼瞪了一眼巧蕊,但看著無動于衷的魏禾臾和一臉嫌棄的魏母,跺跺腳,只好轉身回明府。
姚灃淼一走,魏母就甩著帕子,一臉的鄙夷,“小官家的,就是沒規矩!”
而魏父只聽到了“明府婚宴要開始了”,一時竟也不知道要怎樣將這件事處理好。
猶豫了一會兒,魏父站起身,“從明日開始,魏禾臾住在國子監,直到高中。至于你!”說著瞪了不滿的魏母一眼,“閉門思過!”
“你是要禁我的足!”魏母不可置信,“你竟然!”
“閉嘴!無知婦人!”魏父不想再說,甩袖出去。到門口招來管家,暗中交代幾句,就匆匆的離開了。
瑜苑
明滿生本不該進女兒房間,但是他從不做心里沒底的事情。“瑜兒,你到底想怎么做?”
明瑜制止了丫鬟盤發的手,站起身,“爹,他魏家不仁,我們明家就不義!他花轎上門的時候退親,將我們明家的臉踩在地上,那我們就讓他名譽掃地!”
“這可是你的一輩子!”明滿生不由得想到了明珂,滿眼心疼的看著明瑜,“我不想你走你姐姐的老路!”
“爹,從小青梅竹馬的男人都能因為那空穴來風的流言狠下心,多年的感情都是空談。那么這個男人也不見得就會是個不能托付的人。”明瑜嘆了口氣,忍住了眼淚,笑著說,“爹,你還不信我的眼光嗎?”
明滿生嘆了口氣,摸摸明瑜的頭,“你長大了,事情也自己做主慣了。爹只想你知道,明家永遠在你身后!”
明瑜點點頭,“這男子就算是入贅明家了,以后豫州老家的人也不會再煩你了。”
“就你點子多!快準備吧,馬上賓客就上座了。”明滿生知道了女兒的打算,就準備去看看那個男子,再怎么樣也要警告兩句!
瑜苑旁的清苑,就是臨時給乞丐找的洗漱地點。
“公子!您忍著點,這頭發要梳開了才好!”一個小廝費力的聲音傳了出來。
明滿生一愣,快步進去,“怎么了?”
乞丐已經洗完了澡,坐的端端正正,一個小廝正拿著梳子奮力的將頭發梳開。
“老爺!”小廝趕緊施禮,“這公子的頭發打了結,不太好梳。”
乞丐扭臉看著明滿生,明滿生一驚,現在乞丐都是長相如此俊俏的嗎?“公子,我是明瑜的父親。”
乞丐還是滿臉的疑惑,還慘雜一絲的迷茫。
明滿生心里犯嘀咕,不會是個傻子吧?
小廝趕緊和乞丐說,“這就是你要成親的女孩的父親,你的岳父。”
男子想了一會兒,站起身,“岳父!”恭恭敬敬的施禮。
嚴肅的樣子,讓明滿生趕緊還了禮,“坐下,快坐下,馬上就要行禮了,你快點收拾,不然讓賓客看到了,會笑話瑜兒的。”
男子點頭,“是,岳父!”
一板一眼的樣子,讓明滿生心中很是忐忑,這哪是乞丐?
小廝奮力的梳著,“咔嚓”木梳斷了。
這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小廝嚇得趕緊跪下請罪。
男子伸手,“男子膝下有黃金。”
小廝抬頭看看明滿生,又看看男子,卡在那,不上不下。
明滿生趕緊擺手,“起來,趕緊換一把!”
“怎么了?”明瑜的聲音傳來過來。
“沒事!”明滿生指揮小廝換梳子。
小廝剛把梳子拿過來,明瑜就走了進來。
明瑜是已經收拾好了的,一身嶄新的嫁衣,紅的張揚,上面繡著金色的百合花;頭上還沒戴喜冠,梳著簡單的發髻,頭發烏黑油亮;精致的面容,讓明瑜的圓臉杏眼,看著明艷了幾分。
男子看的癡了,明瑜也看的癡了,隨手撿的就這么好看,那她要不要再去撿幾個?“爹,怎么了?”收了收花癡的表情,轉頭問明滿生。
“沒什么,頭發梳不開。”明滿生滿是無奈。
明瑜看了看男子,對明滿生說,“爹去前面招呼客人,這里我來。”
“這........”明滿生想說不合規矩。
“我們還有什么規矩?”明瑜已經接過梳子,開始梳頭了。
明滿生只好作罷,轉身去了百味閣。
男子轉頭一直看著明瑜。
“我給你梳頭好不好?”明瑜已經認定這男子是有些問題的,所以像是哄小孩一樣,語氣很是溫柔。
男子聽話的將頭扭了過去,但還是一直盯著鏡中的明瑜看。
明瑜被看的不好意思了,直接忽視,專注于手上的亂發。
男子很久沒洗頭了,今日洗得干凈,但是頭發發粗,還濃密,導致有些地方結在一起。用蠻力去梳,頭發就像有生命一般,和你對抗,必須是要輕柔的,耐心的,一點點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