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森重新坐回沙發上,將茶幾上的文件拿起來,遞過去給南岸。
是關于公司權利分配,和股權分配的文件。
南知瞥見這個標題,又大概掃了幾眼內容,內心的憤怒如燎原的火直接燃了起來。
“我爸媽尸骨未寒,二叔卻這么著急瓜分公司?”
南知說話太難聽,南懷森臉色極難看,呵斥道,“你爸媽就是教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
二嬸見狀諷刺的笑了下,“這么多年也就你爸媽死的時候回來一次,好意思在這說話。”
堂妹南暖接話道,“關鍵是人家男人還不要她,我要是她,我死在外面,都不會回來,多丟人呀。”
這母女兩個話里話外的攻擊性很明顯,讓人很不舒服。
南知捏緊了手,上前要說話。
南岸卻暗暗抓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沖動。
南家長房就只剩下南岸、南知這兄妹兩,勢單力薄,其他人一人一句就能把他們淹死。
南知從來不管家里公司的事,對于二房三房他們目的為何,勢力如何,更不清楚。
所以此刻只能聽了南岸的,沉住氣。
南岸將南知護在身后,淡笑了下,“二叔,我父母的頭七還沒過,現在談這些確實不妥。”
見南岸這么識時務,南懷森輕哼一聲,“那依小岸的意思,什么時候談會比較妥?”
南岸眉眼無波無瀾,“現在很多事情還沒理順,還請二叔三叔給我些時間,最多兩周,我們在坐下來談這些,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一直沒說話的三叔,開口說,“我無所謂。”
南懷森雖然不滿,但是想著這兄妹兩個都也浪不出花來。
遂點頭,“行吧,你一個常年不管事的小輩,我怕你會讓盛南集團垮了,還是早點認清事態比較好。”
南岸謙卑道,“我明白。”
話已經挑明了,在繼續留下來就沒什么意義了,南懷森起身告辭。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朝門外走。
南暖走到門邊還不忘回頭繼續奚落,“我聽說盛遲跟林薇薇打算訂婚了,還以為你是因為大伯和大伯母回來的,原來是人家掃地出門,順道回來才加葬禮的呀?”
說完之后,南暖就嘲弄的離開了。
南知大腦白了幾秒。
她剛離開他,他就要跟林薇薇訂婚,還是在她父母去世的時候。
南知踉蹌了下,失去親人的悲痛和不被人在乎的失望同時淹沒她。
南岸扶住她,目光擔憂,“知知,別在意那些話,盛遲雖然來的少,但是哥能看出來,他不是這么沒分寸的人,估計是南暖故意氣你,瞎說的。”
南知不想談盛遲,緩和了情緒,對南岸說,“哥,我沒事,他怎樣都跟我沒關系了。”
……
盛遲開車回到寧城時是凌晨三點多。
園子里燈光昏黃,暗色調的畫面里,充斥著深冬的蕭條感。
明明這里的綠化很好,為什么他莫名覺得凄涼?
抬步想邁進屋子,卻無意間踩到了什么。
低頭一看,是已經枯萎掉的蔬菜葉子。
更深露重,葉子上布了一層寒霜。
盛遲抬眼,入目的卻是那些已經沒有生氣的瓜果蔬菜。
怪不得會有凄涼感,原來是這些她種的蔬菜,很多天沒人打理,已經枯萎。
南知不允許別人碰她種的東西。
傭人不知道他們分手,以為她在鬧脾氣,所以即使是南知走了,也依舊沒人敢碰它們,只能任由它們敗落。
不管是她說分手,還是對他冷臉,盛遲總覺得他們沒有真的分手。
但現在看到這滿園子的衰敗。
他一下想起在墓園時,她看他的眼神。
跟這些蔬菜一樣灰敗毫無生氣。
她說,她不要他了。
不要他……
盛世喉嚨微動,眸光沉沉。
冬日的寒氣侵襲而來,他才像是從呆滯中清醒,邁步朝主院而去。
主院不遠處,有燒過東西的灰燼。
旁邊的蔬菜有被鏟過的痕跡。
盛遲微微蹙眉,盯著看了幾秒,進了屋內,直達臥室。
臥室內如他所料,空的像是沒人住。
這房子本來也就才建成一年,他的東西不多,平時工作忙,多數情況不回來。
她的東西霸占了幾乎所有的空間。
現在她的東西沒了,傭人打掃過之后,整間臥室像是樣板房,一點人氣都沒有。
盛遲兀自站了一會兒。
轉身去酒窖拿了一瓶酒,坐在臥室的落地窗前,一口一口的喝著。
直到天色大亮,該去上班。
……
南知回了南家,現在盛南面臨危機,她很擔心。
第二天就跟著南岸去了公司。
南岸本不想她牽扯進來,但是拗不過她,只好依著她。
經過了解之后,對南家現在的局勢也算是清楚了。
二叔是真正的虎視眈眈,三叔只是隨大流,能撈一杯羹就撈一杯羹的態度。
要想穩住南岸的家主之位,就只能先解決了二叔。
但是姜是老的辣,要想解決他,不是那么容易。
南岸揉了揉南知的頭發,“知知,有我在,你仍舊可以做公主,不必沖鋒陷陣。”
南知抬頭,笑了笑。
“我已經做了22年的公主,夠了。”
南岸搖頭,無奈,“你啊。”
南知淡淡笑了下,重新拿出二叔昨天帶來的那份文件。
上面的條款很多根本不是談談的態度,表面上是要重新分配股份,實際上就是要改朝換代。
如果他們遲遲不給出結果,那么他們就會找人啟動審計,強行分配。
南知越看眉頭蹙的越深。
“哥,爸媽的車禍事故,你有詳細核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