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遇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她。
短暫的僵住之后,笑了,“好久不見。”
還真是巧,在這都能遇高中同學。
南知問,“你怎么會在槐城工作?”
許承遇微微垂眸,“工作調動過來的。”
南知其實對他為什么會在這,不甚感興趣,遂直接切入正題。
“我能……看看我父母這個車禍的細節嗎?有監控錄像嗎?”
出事了,第一時間肯定是警局經手,大概沒人比他們還了解現場了。
許承遇思索了幾秒,“能看,但是我不建議你看。”
“為什么?”
“太過于慘烈。”
慘烈……南知光是聽著這兩個字心口就難受起來。
肯定很疼吧。
“那我也要看。”
許承遇盯著她看了幾秒,最終點了點頭,“跟我來。”
南知讓司機在外面等著,她跟著許承遇進了他的辦公室。
錄像有,案件資料都有,內容不多,但是卻概括了兩個人的生命。
因高速上一貨車的前玻璃被不知道從哪吹來的黑布蓋住,擋住了視線,司機無法預判路況,才導致了這場車禍。
她父母的車先是被碾壓而過,后又被后車一下撞飛掉到高速之下的樹林里,車子當場爆破,幸虧警方趕到的及時,不然她父母就只剩下骨灰。
的確很慘烈,但正因太慘烈,才不對勁。
像是一場毀尸滅跡,想把一切燒成灰燼。
這些推測在腦中形成凌亂的頭緒,南知有點理不清。
她蹙眉,問,“你知道后面那兩輛車的車牌嗎?車主是哪里人?具體地址在哪里?”
“還有那塊布,究竟是從哪里飄來的?”
許承遇點頭,“被布蓋住前窗的的那輛貨車,從上海開往北京,家在山東農村,是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大貨車司機。”
“后來撞車的那輛車呢?”
“撞車的是個女司機,被嚇破了膽,一時腦袋空白,才將叔叔阿姨的車撞飛出高速。”
“那布呢?”
許承遇搖頭,“這個還在調查中。”
南知有點亂,這一切看起來這么合情合理,不管從哪說都是一場意外的車禍。
可是她就是覺得不正常。
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或許在別人眼里她就是一個草木皆兵的瘋子。
南知攪著手,神色焦灼。
許承遇起身倒了杯水給她,“別急,想說什么盡管說。”
南知接過他手中的水,喝了幾口,平衡了下情緒,“我懷疑我父母這個車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許承遇冷靜點頭,“為什么?”
“我父母經常開車,大貨車司機也經常開車,后面的女人能上高速也不可能是新手,就算是情況緊急,貨車司機總該會按喇叭或者開危險警示燈,我爸媽怎么會不采取措施避開,那女司機在后頭,應該早就看到,再遲鈍腦子也該做出反應了,還有高速上怎么會忽然出現一塊布……這一切都太巧了……”
聽了她的話,許承遇思索了幾秒,“我會幫你查。”
南知茫然的看向他,“真的嗎?”
許承遇眸光深深的看向她,“嗯,我們是為人民服務,既然有疑點自然要追蹤到底,還你公道,讓死者安息,但可能查起來會比較難,時間也會很長,但你放心,我不會草草了之的。”
忽然有個人認真聽進了她的話,并且認同她,南知是感動的。
眼眶一下紅了,“謝謝你。”
這么些天,她一直壓抑著,盛南集團四面楚歌,哥哥已經壓力夠大了,她不想給他添亂。
所以他說是意外,她也就沒在繼續說什么。
來到這個南家范圍之外的槐城,她沒指望能有人愿意聽她說這些看似有邏輯,實際上毫無邏輯的東西。
眼淚什么時候掉下來的她都不知道。
許承遇想抬手給她擦眼淚,但又覺逾矩,抽了紙巾遞過去。
“南知,節哀。”
南知接過紙巾,擦掉眼淚,“不好意思。”
許承遇靜靜的等她恢復情緒,看向外頭已經亮起萬家燈火的城市。
“吃飯了嗎?”
南知吸了吸鼻子,這才發現,原來天已經黑了。
“我請你吃飯吧,希望你能……多費點心了。”
許承遇深邃的眸子鎖住面前這張在他心底縈繞很多年的臉,微嘆,“不用客氣,分內之事。”
“你狀態不好,我帶你去吃飯,然后送你去住酒店。”
……
有了人民公仆領著,南知心安很多。
吃了飯,在附近直接找了酒店住下,打算明天去寧城。
許承遇開車送她到門口,司機跟在后面。
南知下車,許承遇也跟著下了車。
打算送她到房間門口。
南知拒絕了,“我自己可以了,謝謝你,許承遇。”
她叫了他的名字,許承遇微怔,淡笑,“難為你還記得我的名字,行,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南知,點頭,“嗯。”
南知站在原地,目送陳南遇的車子離開,才覺他們剛剛的對話有些不正常。
雖然她知道,許承遇說的意思是讓她有關于案件的事情給他打電話,但怎么聽怎么像是情侶之間的交代?
南知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這幾天休息少了,思維亂了。
遂轉身邁進酒店,早點休息。
酒店外的一輛黑色轎車,此時降下了車窗。
盛遲盯著南知離去的背影,腦子里呈現的是剛剛男人說的話。
她……為什么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