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涼不管不顧的朝著外面跑去,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著她一般。
外面也是黑的,沒有一絲光線!
恐懼已經(jīng)把她吞沒,她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顧……顧璽城……”顧璽城,你在哪里?
別墅里很黑,黑的可怕,她跌跌撞撞的跑著,漫無目的。
突然,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她雙腿一彎,狠狠的摔了下去。
阮涼趴在地上,低聲抽泣著,她慢慢的爬起來,縮成一團(tuán),無助的抱住自己,淚水早就打濕了她的臉。
怎么辦,怎么辦……
阮涼咬住下唇,不知所措。
冰冷雨水的氣息仿佛從她的身體各個角落都侵襲進(jìn)入,讓她嘗到了窒息的感覺。
她死死的閉上眼睛。
又是那個夢,這次,難道也是在做夢么?
黑暗中,有細(xì)碎的腳步聲傳來,她沒有聽見,可當(dāng)她的身后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的時候,她的身體一顫,大力的回過頭去:“顧璽城?!”
是他,真的是他。
顧璽城把她抱了起來,朝著臥室走去,向她解釋,語氣淡淡的:“停電了。”
電閃雷鳴的天氣,停電了一點(diǎn)都不稀奇。
阮涼雙手緊緊的抱住他,耳邊傳來了他有力的心跳聲,一顆慌亂的心才慢慢安靜下來。
“顧璽城,你剛才去哪兒了……”她低低的問,聲音哽咽。
“sorry,剛剛?cè)コ榱烁鶡煛!鳖櫗t城把她放到床上,這一次,他沒有離開,而是從床的另一側(cè)躺了上去,阮涼幾乎是在他上床的那一秒,就又抱住了他。
雨聲依舊很大,但她奇跡般的沒有再害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驀地一亮,來電了。
阮涼有些不太適應(yīng)這光線,瞇了瞇眼。
但來電了對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顧璽城沒有睡,他一直都很清醒,一雙冷銳的眸子里精光閃過。
他突然開口,聲沉如水:“阮涼?!?br />
正兒八經(jīng)的喊她的名字,語氣凝重。
阮涼不疑有他,輕聲的應(yīng)著:“嗯?”
顧璽城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淺,幾乎淡的沒有,聲音也四平八穩(wěn)的:“我前些天看了一部電影,叫消失的愛人,里面講一個女人死了,然而因?yàn)樗煞虻倪^度思念,把她招魂招回來了,但是只有愛她的人才能看見她?!?br />
阮涼心中一驚,意識回籠,她壓下不適感,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仍發(fā)顫:“好,好荒唐的事情。”
為什么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試探她?她真的無力招架……
每到雨夜,就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她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聽見,只想好好的睡個覺。
“可我覺得,那不是電影呢。”顧璽城的聲音里纏著若有似無的冷意,讓人心驚膽顫,他低頭看著阮涼,一字一頓,直截了當(dāng),“阮涼,你是不是溫然?”
他不想再繼續(xù)試探下去了,今晚她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這半個月來,他幾乎讓人把溫然的一切都又重新查了一遍,包括她的過去,在孤兒院的那段經(jīng)歷。
他知道,溫然對雨夜有心理陰影,這種東西,在幼年時期留下的,對人體心理創(chuàng)傷很大,宛如一道疤痕,永遠(yuǎn)都好不了。
而阮涼,她沒有。
這種事情,一查就知道。
究竟是有多巧合,兩個人能相似到這種地步?演戲像,小習(xí)慣也像,心理陰影也相同…… 阮涼還認(rèn)識溫然,謊稱她是自己的朋友,可兩個人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顧璽城閉了閉眼,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百分百的確定了。
就算她不承認(rèn),他也清楚的知道,她是溫然,她就是溫然。
“我不是。”阮涼沉默了幾秒,極快的否認(rèn)道,語氣急促,帶著慌亂,“你怎么會這么想?這也太荒謬了……我是阮涼,溫然她不過是我的一個朋友?!?br />
“她不是。”顧璽城冷靜的拆穿她,他都知道了,阮涼的人際關(guān)系,他早就摸索的一清二楚。
兩個人明明是相擁著躺在床上,可之間的氣氛卻一下子沉重起來。
阮涼背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要鎮(zhèn)定,一定得鎮(zhèn)定,不然一切都是前功盡棄。
這種秘密,一定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
好像有一點(diǎn)用。
但一面是她的夢魘雨聲,一面是他的懷疑,她應(yīng)付的很吃力。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篤定,我自己的朋友,難道我自己不清楚嗎?”阮涼的聲音很緩慢,很清楚。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顧璽城從床上坐了起來,直視前方,面無表情:“溫然,我比你了解阮涼得多?!?br />
他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她是溫然,而且,這大半個月來,他不斷的比對著兩個人的資料,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他甚至比她都要了解自己,那些資料,他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來。
阮涼是從大約一個月前,他跟她在一起后,她突然發(fā)生了變化。
聽見溫然兩個字,阮涼的瞳孔猛然一縮,但是她沒有回頭,輕顫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情緒。
“我不是她,你弄錯了?!彼龂肃橹剑n白無力的否認(rèn)。
“是不是非得要我把證據(jù)擺上來你才肯承認(rèn)?”顧璽城的聲音壓的很低,緊繃著,似乎在克制什么。
“我不是她,你有什么證據(jù)能把黑的變成白的?”阮涼大聲的說著,有些急躁,她怕他真的有證據(jù),她只不過在虛張聲勢罷了。
“顧璽城,我很累了,我要睡了,你別疑神疑鬼的?!闭f著,她閉上眼睛。
可緊接著,她就聽見了他有條不紊的陳述道:“阮涼的交際圈跟你不同,你和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面,不可能是朋友,這一點(diǎn),我非常確定。但是上次你在墓園,謊稱是去看一個朋友的?!?br />
“我仔細(xì)的觀察過你了,你的很多小習(xí)慣跟她一樣,比如說,關(guān)窗戶的時候喜歡把發(fā)絲別到腦后,還有,你會做飯,阮涼不會?!?br />
“半個月前,我要你陪著我看溫然的電影,你一直都很緊張,一部電影看完了,你都沒有放松過,為什么?”顧璽城輕哂,笑里有著莫名的意味,“看自己朋友的電影,不是應(yīng)該很高興,興致很大嗎?”
“最后一點(diǎn),今天晚上,是個雨夜,據(jù)我所知,你在孤兒院有過心理陰影,對雨夜害怕到了極點(diǎn),但是阮涼,她沒有?!?br />
讓一個人原形畢露的最好方法,就是找出她怕的東西,來壓制她,讓她自亂陣腳。
顧璽城是個商人,他把一切都算計(jì)的清清楚楚。
隨著他一字一句慢慢吐出來,阮涼的臉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白下去,她緊緊的抓著身下的被子,再次否認(rèn):“我真的不是……這些都不過是你的懷疑,并不是事實(shí)?!?br />
“那你告訴我,什么才叫事實(shí)?”
“事實(shí)就是我是阮涼,溫然不過是我的朋友……”
“她不是?!鳖櫗t城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面上像是覆了一層寒冰,他沒想到,她會這般無視他的證據(jù),死鴨子嘴硬。
好,很好。
他的唇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幽幽的看著她:“是不是非得叫溫曄來認(rèn)一認(rèn)你,你才甘心?”
阮涼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脫口而出:“不要!”
在她開口的那一剎那,似乎有什么東西,發(fā)生了變化。
她又急急的辯解:“溫曄他是溫然的弟弟,我跟溫然不過是在戲場合作過幾次,只算得上是個點(diǎn)頭之交,他怎么會認(rèn)識我?”
“既然如此,那溫曄的命,想來你也是不在乎的了?!鳖櫗t城神色未變,看著她的眼神淡漠的緊,仿佛他說出來的是無比尋常的一句話。
阮涼驚坐起來,抓住了他的衣袖:“你什么意思?!”
溫曄怎么了?!
“他病了,病的很嚴(yán)重?!鳖櫗t城說著,緊盯著她的臉,“如果他不認(rèn)識你,那留著他,似乎也沒什么用。”
阮涼的臉色蒼白如紙,她的手哆嗦著,從他的浴袍上落下來:“就因?yàn)樗徽J(rèn)識我,你就要?dú)⒘怂???br />
“我沒有要?dú)⑺?。”顧璽城漫不經(jīng)心,陳述著一個事實(shí),“他在國外治病,有一味藥,只有我的手上有,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株,你說,我為什么要為了一個漠不相關(guān)的人,去把草藥拱手相送呢?”
說完,他冷嗤一聲,帶著嘲弄:“我看起來,有那么像活菩薩?”
阮涼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他一樣,盯著他很久,眼眶泛紅,但她沒有再哭出來。
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辦。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種話,她不會輕而易舉的相信,可他是顧璽城,權(quán)勢滔天,任何人見了他,都得給他三分薄面。
他說他手里有藥,沒有必要騙她。
而且溫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溫曄在溫家的待遇也沒有多好,她死后就被送出國療養(yǎng),是生是死她一概不知。
過了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雨,已經(jīng)小了很多,但天色仍是很暗,沒有光,據(jù)說黎明前的黑暗,是整個夜里,最黑的時候。
阮涼抓著自己的頭發(fā),頹敗無力的靠在床頭。
她顫抖著唇,組織著自己的語言:“你救救他?!?br />
“憑什么?”
“我是溫然……”她低低的說著,面部僵硬,呆滯的重復(fù),“我是溫然?!?br />
這樣,他可滿意了?他不是一直都想要這個結(jié)果嗎?既然他都已經(jīng)查的那么清楚了,也不差她一個承認(rèn)。
顧璽城沒有多大的意外,他今天要的,無非是她親口承認(rèn)罷了。
“你怎么會變成阮涼?”這是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阮涼的表情很痛苦,訥訥著,“我一睜開眼,就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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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32章 對峙
作者:杜月笙? 更新時間:2017-03-18 11:26:46? 字?jǐn)?shù):3206字
杜月笙(作者)說:
寶貝們,金主這本完結(jié)了,咱們有緣江湖再見,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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