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商場。

　　一樓里到處是滿滿當當的貨架，擺著一些日用品，食物，牙膏水杯。算是琳瑯滿目。

　　看得出來，經營者是用心了的。

　　柜臺后面，除了一個售貨員就沒有人了。

　　售貨員揣了一本新華字典，是從貨架里拿出來的，她埋著頭，臉邊有幾只飛蟲，飛來飛去。

　　蘇飄飄咳了兩聲，她才轉過頭來。

　　“怎么了？”

　　蘇飄飄搭在柜臺邊上，湊近過去：“問一下，你們的經理在這里嗎？”

　　她瞇起眼睛，露出親切的笑容，瞧見了售貨員的字典，又夸道：“妹子，你這么喜歡讀書，一定是個文化人吧。讀書人就是好，以后一定去到大城市，賺大錢。”

　　售貨員初中就輟學了。

　　人都挺喜歡好話，被蘇飄飄這么一夸，當即是滿臉笑容。又聽見問紀經理的下落，馬上說了出來。

　　“沒事兒，超市里沒什么人，買東西問我就行，不需要問經理。”

　　“是這樣的，我找你們經理是有其他的事情。”蘇飄飄把名片從口袋里掏了出來。

　　“你是日化廠的？”售貨員問。

　　“你想在我們超市里賣東西？我們超市根本就沒人來，就算你貨再好也賣不出去，還是省些工夫，去其他地方推銷吧。”

　　售貨員也沒有惡意，就是實話實說。

　　蘇飄飄沒有退避：“我是來找你們經理的，是談生意，只需要知道人在哪里。”

　　一說去談生意，售貨員把名片還給蘇飄飄，帶著人往辦公室走。蘇飄飄跟著售貨員走過一層樓梯，到了經理辦公室。

　　里面坐著一個中年女人，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黑色小西裝，戴著彩色絲巾。

　　她正在接電話，皺眉聽另一端的人說話，臉色不太好。

　　一見售貨員帶人進來，立刻皺下眉，掛斷了電話：“怎么在上班的時候來找我？”

　　“是這樣的，有人想跟您談生意。”

　　售貨員往后退了退，她走的很快，把蘇飄飄丟在這里。

　　紀經理打量了蘇飄飄兩眼，很不耐煩：“就你，也來跟我談生意？”

　　蘇飄飄過來的時候，廠里的藍色防護服還沒換。

　　她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衣服，皮膚有些黑，就像是鄉下人。

　　就這樣的人，凱歌日化廠也派得出來？

　　紀經理接過名片看了兩眼，敷衍的瞟了蘇飄飄一眼，撇嘴：“你們的廠長叫你過來，是想拓寬我們的渠道，但是你也看到了，這不大可能。”

　　這就是沒有廢話的必要了。

　　蘇飄飄單刀直入，取出一份協議拍在桌上。

　　“你這超市里沒有顧客，就跟我們廠里的產品一樣，我有辦法幫你找來顧客，你為什么不聽我說說呢？”

　　紀經理詫異，抬頭多看她一眼。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尋常的廠妹。

　　是誰給她的底氣，讓她口吐狂言？

　　“我這商場大得很，你要是想要促銷商品，單是發動你家的親戚，一家五六口人可不夠。說到底，就連我都沒有辦法，你能做什么？”

　　她眼里閃過一絲嘲諷，把協議扔到了地上。

　　蘇飄飄挺胸抬頭，把協議撿起來，攤在紀紀經理的面前。

　　“把你的超市借給我運營3天，讓你的營業額漲到30倍。怎么樣？你也不想一輩子做超市經理吧。”

　　她手指著一行字，白紙黑字寫著日化廠愿意跟百貨大樓的合作，旁邊擺著廠里的印章。

　　紀經理看到了紅章，震驚了。

　　連印章都帶來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向蘇飄飄。

　　這是有了廠里的首肯，下了決心啊。

　　“既然你有主意，那我且聽聽你想怎么做，說說你的想法吧。”她雙手撐著桌面，居高臨下的望著蘇飄飄。

　　蘇飄飄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這是我個人的想法，也是廠里的想法。我們廠會全力促進和你們的合作，在這期間，我不會亂搞你的超市。只會做一些促銷，順便推銷我們的產品。”

　　“促銷？沒用的。”紀經理一聽，苦澀起來：“現在老百姓只喜歡低端的產品，不喜歡我們家的產品。我們的產品，質量都是上乘的……”

　　“我保管有辦法，讓顧客們乖乖進來，購買你們家的商品。”蘇飄飄抬頭挺胸，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配著這一份專業的協議，紀經理沒看出半分差錯。

　　她是山人自有妙計。

　　紀經理一見蘇飄飄這樣自信，也慢慢信服下來。

　　反正她經營的這兩年，營業額越來越少，不如就讓這個年輕姑娘試試。

　　成功了，有好處。

　　沒成功……

　　也不會有壞處。

　　“你說怎么做？”她盯著蘇飄飄，臉色溫和起來，遞了一杯茶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