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行看著高高的院墻,皺眉:“你回去查一下這女子是什么來歷。”
“是!”
長幸溜這么快的原因除了已經完成任務以外,還有一個別的重要的原因——她餓了。
天知道她已經多少年沒有體會過這種滋味了,當下也顧不得其他,趕緊又翻墻回蘇府,胡亂找了一番,終于在餓暈前找到了廚房。
廚娘一看見她就笑著說:
“喲,這不是我們二小姐嗎?瞧這模樣是餓極了?”
長幸禮貌地笑了笑:
“是的,我來拿午膳。”
廚娘一聽,左右看了看,極為夸張地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可現在午時已經過了,府里有規矩,過午不食。二小姐您還是……”
長幸看了一眼她身后蒸的一籠饅頭,灶臺上還溫著各色山珍海味,各色各樣的菜肴味道極香。
她挑眉:
“那我就先餓著?”
廚娘臉上堆著假笑:
“這哪行啊……”她轉身將身后一碗清粥和兩個饅頭端了出來,“要是二小姐實在餓,就拿這早上剩的饅頭墊墊肚子。”
長幸掃了一眼,不知是該感嘆她爹真是個清廉好官,還是感嘆這二小姐待遇真慘。
她接過饅頭和粥,也不打算過多糾纏,哪知轉身就被身后來人撞了滿懷,清粥瞬間灑了她一身。
“哎呀……怎么是二小姐啊!?您還好嗎?”
一聲叫喚瞬間讓長幸回神,長幸瞧了一眼一身狼狽的自己,又抬頭看向已經往后退了幾步的始作俑者,似笑非笑:
“你覺得呢?”
那丫鬟連連屈膝道歉: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還請二小姐恕罪!”
這一番姿勢倒像是誠心認錯,可臉上那帶著譏諷的神情卻顯露得分外明顯。
嘖,這裝腔作勢的姿態不去拿個奧斯卡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長幸沒打算跟她計較,她并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人身上,現在肚子餓得緊,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于是轉身就跟廚娘說:
“另外再拿些給我吧。”
廚娘連忙應下,趕緊去給她盛粥。那丫鬟見她沒有追究的樣子,也跟個沒事人一樣進了廚房,將灶臺上那精致的膳食都放進了自己的食盒中。
長幸餓得當場解決了一碗粥和兩個饅頭,看了那丫鬟一眼,扭頭對廚娘面無表情地說:
“不是說過午不食?”
那丫鬟拿著食盒對她一笑:
“咱們大小姐身子弱,哪能餓著,老爺特地允許讓廚房時刻準備著大小姐的膳食。”
她看了看長幸手中已經空了的碗,笑得更加意味深長:“委屈二小姐了,說到底我們大小姐終究與你不同。”
長幸看著這丫鬟耀武揚威的模樣,又看了看一旁尷尬的廚娘,心里可算明白了。
得,就是不把她當嫡小姐唄。
原本她還打算佛系一點,息事寧人,可現在她突然就不想佛系了。
她摸了摸還有些餓的肚子,眸子一凜,皮笑肉不笑:
“都是蘇府小姐,還能有什么不同?不如,我去問問我爹?嗯?”
丫鬟被這眼神嚇得一顫,有些心慌,大家都說這傻子二小姐好了,今日一瞧,這眼中竟帶著不怒自威的架勢,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等她回了神,手上的食盒卻不知為何已轉移到了二小姐的手上。
丫鬟呆愣:“這……這是怎么回事?!那是大小姐的食盒……”
長幸歪了歪腦袋,笑著說:“大小姐吃得,我自然也吃得,那灶臺上不是還有嗎?你自行去拿便是,我就先走了。”
眼看著長幸就要走出廚房的院子,丫鬟趕緊追了上去:“你……你站住!那是我們大小姐的東西!”
說著,就要往前撲去,卻不料長幸身子靈巧一躲,她撲了個空!
她只得跺著腳找廚娘撒潑:“那是我們大小姐吃的膳食,不能讓她就這么被拿走,你快阻止她!”
廚娘正為難,可一想到長幸只是不受寵的二小姐,就算她不傻,也沒人護著,而這蘇府實際上還是云姨娘做主的,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云姨娘。
念及此,她神色變得冷硬,上前將長幸攔住:
“二小姐您還是快將食盒放下,您也知道老爺疼大小姐,這要是大小姐受了委屈,您也不好過不是?您要是委屈,可去找云姨娘做主,何苦為難我們下人?”
長幸冷笑一聲,找那后母做主?她可不得被扒層皮?
她看了廚娘一眼,發現她額頭有一抹黑氣,于是瞇眼道:
“廚娘你家里是否遭人盜竊?”
廚娘一驚,不知她為何會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你怎么知道!?”
長幸繼續瞇眼在她臉上來回逡巡,忽而神秘莫測地笑了笑:
“看你眼瞼浮腫,印堂發黑,不是家里遭竊便是惹上了麻煩事,哦對了,你最近將家中財物收好些,不然你那嗜賭如命的兒子可又得把你的月餉敗光。”
廚娘一臉悚然,這一番話看似是在胡說八道,可心里卻不由自主地相信了,手攥緊了口袋中的幾粒碎銀。
等她回神,哪里還有二小姐的身影!
丫鬟氣急敗壞:“李大娘你剛剛發什么愣啊?人都跑了!她胡說的你還真信!”
李大娘一臉慘白,神色恍惚:“可她說的,都對了。”
丫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