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魚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虛弱的睜開雙眼,下意識的摸了摸已經平坦的小腹,心像是缺了一角,空落落的疼。
她的孩子,真的沒了……
所有意念在腦中沖撞,她終于承受不住,崩潰的大哭起來。
可剛剛引產的身子,實在很是虛弱,不過一會就連哭得力氣都沒了,只能低聲啜泣。
宮女聽聞低泣聲,連忙走了進來,呵斥了她兩句,那模樣很是不耐煩。
江羨魚俯爬在床榻上,抓住宮女的衣擺,氣息奄奄道:“我的……孩子了?”
宮女冷眼旁觀,無動于衷,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
江羨魚瞧見她臉上的嫌惡,咬緊唇齒,從床榻上翻了下來,朝門外爬去,“孩子,我要找去我的孩子……”
屋外徒然踏入一道嬌俏的身影,如琉璃一般的眸子掃過屋內,落在地上的江羨魚身上時,染上了些許嘲弄。
“姐姐可是在尋這個?”
江羨魚猛然抬頭,瞧見了寧云姝手中的玉碗,似乎猜想到了什么,雙眸似染上一層血霧,看上去很是攝人。
“你這個毒婦!把孩子還給我?”
江羨魚像要去奪她手中的碗,可身體太過虛弱,艱難的爬動了幾步,癱軟在地,無力的喘息。
寧云姝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揚唇一笑,“還給你?姐姐難道也想嘗嘗這新生胎兒的骨血?”
隨后,一碗冒著血腥味道的藥湯,便端到了江羨魚身前。
這是她還未看上一眼那個孩子!
昨日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不過短短一夜,竟成了一碗藥湯!
江羨魚從未覺得如此無助,恨欲在她腦中沖撞,她絕望的閉上雙眼,不忍再看眼前這一幕。
寧云姝的眸中閃過極致的快意,“姐姐昨日就該好好看看,剛剛引產的胎兒,被太監(jiān)毫不猶豫扔入石磨中,一圈一圈,磨成肉泥?!?br />
見江羨魚臉上神情愈發(fā)痛苦起來,寧云姝笑得愈發(fā)肆意,“剛開始他還在啼哭,不過一瞬,就再也哭不出來了。”
江羨魚徹底絕望了,她顫抖著聲音哀求道:“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br />
寧云姝滿意的撩了撩眉梢,將江羨魚這個賤人踩在腳底的滋味,還真是令人舒暢。
野山里出來的賤奴,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和她搶男人。
更讓她覺得氣憤的事,昨日顧南樞那副模樣,分明是對這賤人余情未了。
她絕對不會允許,她的東西怎能被如此污穢不堪之人玷污?
寧云姝譏諷的勾起唇角,眼神輕蔑,“姐姐可別怪我,引胎入藥也是樞哥哥不得已之下答應的,他也只是為了保住我肚中的孩子?!?br />
寧云姝這話,無疑觸動了江羨魚心中一直繃緊的一根弦。
引產她的孩子,為的竟是保住寧云姝腹中胎兒!
“為什么?這還是個未出生的孩子,為什么要對他如此殘忍?!?br />
江羨魚凄厲的嘶吼,越發(fā)惹得寧云姝心中的快意。
“殘忍?還有更殘忍的,姐姐想不想聽???”
寧云姝撫了撫自己圓潤的小腹,“這個孩子是我藥物懷上的,根本就生不出來,哪怕用了這藥也無濟于事。”
聞言,江羨魚猛然睜開眼,混沌的雙眸迸發(fā)出濃濃的恨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寧云姝,你好狠毒,好狠毒的心思?。【褂萌绱讼伦鞯氖侄危H手殺死我尚未出生的孩兒!
“寧云姝,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