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在別的男人馬上都坐習(xí)慣了,才會這般淡定從容,他后槽牙忍不住磨得更響,單手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扣緊,拍馬厲喝:“駕!”
馬鳴聲震天,四蹄騰空,雄姿勃勃。
這種好馬少見,鳳華惜難得露出幾許興奮的表情,她手癢,忍不住伸手與男人同時握緊韁繩,享受操控這千里良馬的快感。
鳳華惜英氣風(fēng)發(fā),扭頭毫不吝嗇地稱贊:“是匹好馬!”
疾風(fēng)把她的長發(fā)鼓飛到半空,女孩笑顏璀璨,一張巴掌大的精致小臉白得發(fā)光。
聽到她夸贊,陸荀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握著韁繩的大手松開,毫無保留地交給她來駕馭。
馬兒速度越發(fā)快得飆起。
抵達住宅,鳳華惜一聲清揚的喝聲勒住馬,便從半空中輕快地躍身而下。
眼前一道麗影掠過,陸荀便看到那女孩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地。
身手利落,底盤穩(wěn)打穩(wěn)扎,讓人震驚。
陸荀慢條斯理地下馬,面上不動聲色,一雙瞅著鳳華惜的雙眸卻深如汪洋大海。
——
屋里,床上躺著位老人,面如枯槁,垂垂病矣。
床邊蹲著一人一活物。
皮膚黑得發(fā)亮的高壯女孩,端著碗藥,正用一根木勺在給老人喂藥,一邊喂一邊抹眼淚。
一活物正是曾經(jīng)給陸荀吸過毒的小畜生。
它最先發(fā)現(xiàn)門口的陸荀,對他投去親呢的一瞥。
陸荀:“……”
他不認識它,堅決不認識!
俊容一沉,他直接選擇無視。
鳳華惜已快步過去,問那黑壯女孩:“小白,今天喂了多少藥進去?”
“師傅,小白無能,喂的藥師太都沒吃進去……”
“不關(guān)你的事,我來喂。”鳳華惜過去接過藥碗,在床邊坐下,又吩咐道,“小白,派人去準備禮堂。”
小白一愣:“師傅,準備什么禮堂?”
“結(jié)婚禮堂。”鳳華惜簡短回答,轉(zhuǎn)頭看向床上病色沉重的老人,面色淡淡:“姥姥,你外孫女今天出嫁,高堂一位給你留著,你要想觀禮,就醒過來把藥吃了,快點好起來。”
小白:“……”
她有些凌亂。
師傅真的聽師太的話要成親了?可新郎呢?!
陸荀長身玉立在門口,一進來就聽到鳳華惜在威脅垂垂病矣的老人,劍眉再次聚攏,他又掉頭往外走,準備派人去請大夫。
沒走幾步,就聽到屋里剛才那什么小白喜極而泣的聲音:“醒了!師太醒了!師傅,師太真的醒了!”
陸荀頓步,扭過頭。
床上之前昏沉不醒的老人,果然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還伸出兩只枯瘦的手,與鳳華惜的手緊握在一起,老人還說不出話來,但眼里滿是欣慰的喜色。
鳳華惜緊握著老人的手,柔聲:“姥姥,你好好的,看我出嫁。”
“好……好……”鳳甄艱難地點頭,兩行濁淚從眼里滾出。
垂死之際,突然天降大喜事,此生心愿終了,怎不讓她激動。
鳳華惜起身,準備去購置結(jié)婚用的一切物什。
陸荀看她壓根沒有把自己帶到姥姥面前的意思,沉著臉,闊步到床邊,伸出大手,主動握住老人枯瘦的雙手,嗓音低磁:“姥姥,我是陸荀,這么晚才來看您,晚輩罪過。”
鳳甄看著面前一表人材的俊美公子,好半天才沙啞干澀地出聲:“你是……惜兒的……”
“我是與惜兒成親的人,是惜兒的相公。”
不知他哪句話取悅到了老人,老人面色一下子都容光煥發(fā)起來,說話也跟著利索起來,“成親……成親好……外孫女婿,你扶我起來,我叫人布置禮堂,讓你倆拜堂成親。”
“不急,姥姥,您先把藥喝了。”陸荀把剛才老人沒喝完的藥親手服侍到她嘴邊。
鳳甄這次幾乎一飲而盡。
鳳華惜心頭松動。
還好,她眼光沒錯,找的是個戲精本身。
看姥姥精神氣越發(fā)的好起來,鳳華惜起身。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極快地握住她的手腕,“去哪?”
“準備婚禮。”
“你陪姥姥,我去辦。”
鳳華惜挑眉。
這是她家,他一個外人要怎么準備?
陸荀瞧出她的意思,沒說什么,邁開大長腿出去。
還體貼地把房門給輕輕帶上。
門合上后,鳳華惜聽到外面一聲笛響,而后有無數(shù)勁風(fēng)從四面八方向自家院子襲來。
她是練家子,從這風(fēng)聲就聽出,來的人俱是高手。
“大白,陪著姥姥!”鳳華惜吩咐落,人已經(jīng)開門躍出。
雪白的小東西爽快地應(yīng)了一聲,利落地跳到床邊上,乖巧地蹲坐在那,全神貫注地看著床上的老人。
到院子里,鳳華惜頓住。
一個個黑衣勁裝的結(jié)實男子,正有條不紊地在收拾她家的堂屋。
不過幾盞茶功夫,大紅喜慶的婚禮現(xiàn)場就被他們搗騰了出來。
本是出來準備喜堂的小白從頭至屋就傻杵在屋子一角,完全成了個擺設(shè)。
另一側(cè)的房間門開。
鳳華惜轉(zhuǎn)眸,一襲大紅色撞入她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