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臉色唰地蒼白,腳丫子跟帶了風(fēng)似的沖進了安承君所在的房子。
“小姐,王爺朝這邊來了,這可怎么交代?”
安承君慢條斯理地把一口雞蛋放進嘴里,“急什么?有什么可交代的?”
錦瑟急了,“王爺肯定過來問罪的!”
“沒事,你忙你的,他找我又不找你。”安承君繼續(xù)愜意大快朵頤。
錦瑟無奈,只好退出門外靜靜等待著即將來臨的暴風(fēng)雨。
蕭以漸周身迸射出冰冷的氣息,直至他站在門前,堵住了門外灑進來的陽光,安承君才慢悠悠地抬起頭。
她耐人尋味地看著蕭以漸,仿佛昨天兩人發(fā)生的所有爭執(zhí)已經(jīng)隔了好幾年。
安承君眸子光亮,明知故問道:“什么風(fēng)把王爺吹來了?”
蕭以漸喉嚨不自然地滑動,壓下所有的怒氣坐在了安承君的對面,將手里的帖子放在桌邊,伸手抓住了安承君伸過來準備夾菜的筷子。
掃了一眼豐富的菜肴,揶揄了一句,“王妃可是好興致?不知道我有沒有提醒過你,王府不容許野貓撒野!”
安承君嫌棄地松開手,委屈地看著蕭以漸,“王爺?shù)囊馑季褪俏沂且柏垼磕俏沂峭鯛斆皂樀恼闶鞘裁矗俊?br />
她輕而易舉地把問題拋給了蕭以漸,能清晰地感覺到蕭以漸對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排斥,卻又不能發(fā)作。
“你……”
安承君挑眉,“我怎么了,王爺有事就快點說,沒事別打攪我吃飯的興致!”
“安承君,停下你吩咐小廝的所有動作!否則我休了你!”蕭以漸下了最終的通緝令,留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身邊,可是給自己找心塞。
安承君灑脫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好啊,我現(xiàn)在就筆墨伺候你,我巴不得你休了我!”
天高任鳥飛,她最愛的還是自由,在沒遇到那一個可以讓她赴湯蹈火的人之前。
“你以為王府是菜市場,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我偏不遂了你的意!”蕭以漸起身逼近安承君,一只手直接掐上了她那纖細的脖子。
安承君臉紅脖子粗,“蕭以漸,你除了有皇室尊貴的血統(tǒng)之外你一無是處!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
蕭以漸松開手,嘴角噙著一抹笑,“知道你瞎就好!”
安承君:“……”
他走在門邊,背對著安承君繼續(xù)說道:“還有,你應(yīng)該明白,我從來不曾稀罕過你!”
在轉(zhuǎn)身的剎那,好似忘記了什么東西,走過去拿花卉展出的帖子時,他看到安承君還沒緩過來。
只是目光呆滯地盯著他手中的——帖子。
心里滑過一絲異樣,很快恢復(fù)正常,沒想到安承君就是一個徹頭徹尾不長記性的人!
她指著蕭以漸的臉吼道:“既然不稀罕就不要干涉我的任何事!請王爺離開小院!”
她把“請”那個字說的咬牙切齒,以為自己遇到的人渣已經(jīng)夠多了,沒想到世界總會不斷給你驚喜!
安承君微微低下頭,不讓蕭以漸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卻眼尖看到了他手中鑲著金邊的請柬……
而且寫著花卉展出……
難道她誤會了蕭以漸的意思?他是來邀請自己參加花卉展出的?
這樣想著心里好受了不少,在蕭以漸邁出步伐的時候,安承君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輕輕喊道:“王爺……”
蕭以漸頓住腳步,未轉(zhuǎn)身就說道:“覺悟了就不要加高院墻!”
安承君欲言又止,蕭以漸見身后的人沒有動靜,便轉(zhuǎn)身黑著臉等待回答。
“王爺,這里也是我家,我也有做主的權(quán)利,何況小院是我的私人地盤,再說了,是你說過讓我不要出去禍害別人的。呶,我現(xiàn)在畫地為牢,做井底之蛙咋樣?”
說著她還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終于看見蕭以漸的臉色有點緩和。
蕭以漸心里一沉,這女人剛才說什么?畫地為牢?
哼!說的可真是好聽!
“我覺得衙門里缺一個你這樣可以顛倒是非黑白的人才真是損失大了!”
安承君擺擺手,“那都是小事!”她色瞇瞇地盯著蕭以漸手里的請柬,陰陽怪氣地問道:“王爺,昨日的葡萄酒可還滿意?”
蕭以漸白了安承君一眼,沒有答話,默認了她的話。
安承君得寸進萬里,一下踱步到蕭以漸身前, 一手拿掉蕭以漸手中的請柬,“滿意的話我再送你精心釀制的葡萄酒。”
她將拿到手的請柬在蕭以漸眼前晃了晃,“換這個。”
蕭以漸笑的意味深長,“目的很明確啊。”
“那是自然。”
蕭以漸抽回請柬,臉上特寫了兩個字——沒門!
他難得好心情,就是樂意看安承君吃癟,所以還特意提醒了一句,“沒有口諭,沒有請柬可是進不了花卉展出的會場的!”
安承君笑的花枝亂顫,“王爺,我都舍棄自己心愛的葡萄酒,你就看在酒的份上把請柬送給我吧!”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了一句,“咱兩之間只剩下交易了,所以就不要為難彼此了?嗯哼?”
在安承君發(fā)出最后一個輕哼的聲音時,蕭以漸愣了一下,聲音里都帶著笑,“你這是示好?”
安承君翻個白眼一拍大腿走進屋子坐在了椅子上,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好像剛才口若懸河了一把,這會兒已經(jīng)累到不行了。
她和蕭以漸果真沒在一個圓里啊,要不然為什么溝通這么困難!
好好的簡單的交易也能被說出“示好”的味道?
她放下茶杯,看著蕭以漸挺拔的背影語重心長地問道:“王爺,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
“沒有。”
“要不要我給你解釋一下?”
“不用。”
“那你也體諒一下我,咱們是互相的,我手軟,你嘴短,成交不?”
說道后面安承君都快被自己說服了,蹭地站起來,滿含希望地竄到蕭以漸面前等待著預(yù)期中的答案。
“成交。”
蕭以漸想起了昨天夜里的葡萄酒,也是日后才想起,那日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安承君雀躍地跳了起來,真不枉費自己一片苦口婆心,蕭以漸還是孺子可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