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先生說什么，我沒聽清。”

　　寧檀笑著眨眼，滿臉純良。

　　封梟臣眸光一深，不再應聲。

　　佩林已經取完車，安靜的在不遠處等候。

　　封梟臣抬步要上車，寧檀在身后輕輕喚了一聲：“封先生。”

　　他回頭。

　　“今晚別回家，小心那位姑姑，還有，換個廚子吧。”

　　聽起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在封梟臣的眼底深處炸開一汪潭水。

　　她怎會知道‘那位姑姑’？

　　‘換個廚子’又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叫他‘今晚別回家’？

　　他再想問，寧檀已經邁開步子走遠。

　　封梟臣凝視著她的背影，許久后才上車。

　　佩林從后視鏡里看他一眼：“老宅打來的電話，說今天是表小姐生日，讓您回去一趟。”

　　莫名的，寧檀那句‘今晚別回家，小心那位姑姑’又回蕩在腦中。

　　封梟臣深吸口氣，指尖揉著太陽穴，眉心郁結一片。

　　“又頭疼了？”

　　佩林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提議道：“要不先去一趟許醫生那兒？”

　　腦子里雜亂的厲害，像老舊電視機沒信號一般，雪花滿屏，嗡嗡作響。

　　他疲憊的合上眼，只給了個手勢。

　　佩林會意，車子緩緩啟動，勻速往郊外駛去。

　　……

　　“你說什么？”

　　郊外別墅內，佩林幾乎要跳起來，一遍遍看著桌子上的檢測報告，盡管他并不能完全看明白。

　　但小結里，許醫生標的‘砷中毒’這三個字他還是認的真真兒的。

　　“怎么會砷中毒，總裁的食材都是由專人把關的，平時就連喝一口水都得檢測完才下肚，家里的廚子也是用了十多年的李嬸……”

　　佩林的話突然戛然而止，他半張著嘴看向封梟臣，臉上情緒凍結。

　　“前段時間李嬸請病假回了趟老家，會不會……”

　　一句話沒說完，許醫生已經將筆記本往他面前一擺。

　　“查出來了，李嬸的兒子得了尿毒癥，治病欠了醫院一大筆錢，前段時間，這筆費用補上了，我查了賬單，是老宅的人。”

　　一番話，說的佩林啞口無言。

　　身為總裁特助，竟然被一個醫生甩到后頭，他覺得臉上無光，更有些忐忑。

　　這次他犯下這么大的疏漏，總裁不會輕饒的。

　　果不其然，閉著眸子養神的男人半臥在床，聞言撐開眼，掃了他一眼：“今年的獎金全扣。”

　　佩林認命的應了聲：“許醫生，能徹底治愈嗎？”

　　許思禮瞥他一眼，將筆記本合上：“幸虧發現的早，問題不大，后期跟著我的方法調節就行，我好奇的是，誰告訴的，你砷中毒了？”

　　許思禮想到一個小時前，這位半年沒踏足他這里的這位‘老主顧’，一進來就指明要全身體檢，尤其申明，要著重檢查他有沒有中慢性毒。

　　結果，如他所見，還真中毒了，差點沒驚掉許思禮的下巴。

　　封梟臣比他淡定的多，他瞇眼看著手背上的針管，神思飄遠。

　　從寧檀口中聽到‘那位姑姑’這四個字時， 封梟臣便知道，這女人不簡單。

　　封家拼命要守住的秘密，連跟了他十幾年的特助佩林都不知道的存在，卻從那女人口中輕描淡寫的吐出。

　　可她知道的，似乎還遠不止這些。

　　那句‘今晚別回家’，在他確定砷中毒后，顯得愈發的凝重。

　　或許，原因只有等到明天天明后才能知曉了。

　　封梟臣輕吐出一口濁氣，漠然的看向窗外。

　　寧檀，你到底還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