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之下,林辰之再次看了一眼隔壁,那里依舊一片漆黑。
安辭芩怎么還沒回來?
陳薰兒見了林辰之的神情,便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心底嫉妒。
不過短短一月多,這人便完全變了心,實在是可惡!
不對……他就從來沒有對自己上心過,陳薰兒冷冷一笑,他心動的只是自己那酷似沐棠的皮相。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一婢子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陳薰兒立刻呵斥:
“慌慌張張的作甚!不懂禮數的東西,等下就叫秦婆子發賣了你。”
“姨娘饒命啊!奴婢實在是太震驚了,一時忘了行禮,還請姨娘和老爺莫要怪罪!”這丫鬟不就是綠連么,只見她滿臉的惶恐。
“別吞吞吐吐的,發生了什么事,直接說!”林辰之暗暗皺眉,聲音極冷。
久居高位的威壓,綠連一個小小婢女自然是受不住的,她慌忙低頭。
“奴、奴婢剛剛看到……”綠連誠惶誠恐的看了眼林辰之。
“看到了什么?快說啊。”陳薰兒‘不滿’,可眼底的笑意已經快掩蓋不住了。
所幸林辰之心神不在她身上,倒也沒有見到這一幕。
“看到夫人和一僧人……進了東邊的房子,還聽到了什么,什么孩子可好什么的。”綠連吞吞吐吐的說著,卻讓嘴里的話顯得更加真實。
‘砰’!
林辰之猛地一拍桌,起身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之人。
“你看的可明白?那確實是夫人?”
“該死的賤婢,你莫要誣陷了姐姐,你的意思可是說小公子是姐姐和別人的孩子?簡直是胡說八道!姐姐怎么會是那樣的人呢?”陳薰兒急忙出聲,看似是幫安辭芩說好話,實則卻故意引起林辰之去懷疑長洺的身份。
“奴婢真的沒有看錯啊!夫人今日一身碧落對襟,奴婢看的真切!”
林辰之眸光瞬間暗了下來,面色看不出情緒,但最是了解他的陳薰兒明白,他這是怒了。
“夫君,你莫要信了這婢子的話……我相信姐姐。”陳薰兒扯著林辰之的衣袖,滿臉的真誠。
“我也相信芩兒,如此,我們便去看一眼吧。”
幾人浩浩蕩蕩,朝著安辭芩消失之地走去。
一路上,陳薰兒都在說自己是如何如何信任安辭芩,安辭芩是多么的好。
其目的自然不是為了幫安辭芩洗白,到時候林辰之看見了那一幕,安辭芩坐實了紅杏出墻的名頭,那自己今日的話不僅會讓林辰之對安辭芩更加惱怒,還能凸顯出自己的善良。
到時候,自己再表演個悲痛欲絕……
這般想著,陳薰兒嘴角的笑意完全藏不住了,快步走近,一把推開了門。
“姐姐,我知曉你絕對沒有背叛夫……”
剩下的話全卡在了喉嚨中,一字說不出。
她看著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
不是假裝的那種,而是真實的。
因為安辭芩根本不在這兒!!安辭芩怎么會不在這兒?而且連那僧人也不在,屋內空蕩蕩的一片。
陳薰兒做出此番姿態,是莫名的滑稽。
林辰之上前探了探頭,確實沒有發現任何人,他面無表情的轉身看向綠連,那駭人的眸光嚇的她直接跪倒在地。
“老、老爺饒命,奴婢……奴婢想起來了!他們只是在這兒停留了片刻,然后朝著夫人房間走去了!”
“夫人房間內,燈一直沒有亮過。”林辰之冷冷回答。
綠連急急辯解:“也不一定非要燃燈!老爺,你就再信奴婢最后一次吧!”
……
見那群人終于走了后,安辭芩從黑暗的角落站了出來,側眸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僧人,無奈的嘆息。
此人眼眶猩紅,眸中全是瘋狂之意,一看便是被人下了藥。
其實,安辭芩也是有些驚訝的。
前生她被陳薰兒以這種手段污蔑之時,那僧人是陳薰兒安排人假扮的,兩人根本沒發生關系。可今生,這事兒不僅提前了,而且陳薰兒居然真的尋來了和尚,實在是惡毒。
所幸自己早有預備,發現不對勁時屏住了呼吸。
只是極少的吸入了一些藥味,且及時的醒來,綁住了這和尚,這才令事件有了轉變的機會,否則……
安辭芩不禁打了個寒顫,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任由僧人發狂,安辭芩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抄著近路便回到了房間。
說來也是巧,上輩子自己被污蔑的就這這間別院,也正是清廉寺。
這條小路是乾趨大師大師帶自己散步時走過的,剛好能路過客房,所以安辭芩便記下了。
看著昏暗的房間,安辭芩打算經過假山花園,直接進入房間。聽綠連那意思,陳薰兒恐怕還是留了一手,她房間里肯定有什么東西。
等她一靠近假山,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安辭芩面色一僵,耳邊忽的傳來嘈雜。
“那邊的是誰?”
身穿官兵服的人沖這邊大喊,手上的火把為這里帶來一絲光亮,安辭芩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我是丞相夫人安辭芩,只是在這兒賞花罷了。”
“原來是丞相夫人啊,小的失禮,敢問夫人可見到一個可疑人物?”官兵匆匆行了個禮,急忙詢問。
安辭芩做思考狀,很淡定的搖了搖頭。
“未曾。”
“好,打擾到夫人了,還請莫怪罪。”
等一群人走后,安辭芩低頭看向假山后的血人兒,沉默片刻。
安辭芩面色蒼白問道:“你還要抵著我多久?”
微微側了側身,腰際上的銀光在月光照耀下散發著冷芒。
血人兒沉聲嘶啞:“帶我去治療。”
“公子,如若我喚來大夫,我們便一起死定了,如若不介意,我可以為您簡單包扎一下。”安辭芩很有禮貌的稱呼,可心里卻急的不行。
她只想快點擺脫了這人。
血人點了點頭,安辭芩立刻扶著他走向房間,然后伸手直接扯下他本就破碎的衣裳。
“你作甚!?”男人一把握住安辭芩的手,眸光森森,無盡的戾氣像是刀刃懸掛頭頂。
“自然是包扎!”安辭芩咬牙切齒。
忽的,門直接被人推開,老舊的房門發出難聽的聲音。
門突然一開,安辭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