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樣?”姜窈拽下口罩,冷覷著席胤騫。
她感覺自己對著橙橙和希希的耐心都要耗盡了。
偏偏當事人一點沒有自覺,仿佛將姜窈當成了空氣,席胤騫直接對管家吩咐:“管家,把藥退回去。”
“不準。”姜窈刷的一個眼刀就甩過去,與席胤騫爭鋒相對。
管家夾在其中,看看席胤騫,又看看姜窈,只覺左右為難。
他是當天下午到的,按他對姜窈的說法,車禍后,席胤騫拼著最后的清明,要求他封鎖消息,并且穩住公司事務。這就難怪手術的時候,沒人來守著席胤騫。
而席胤騫,則在今天早上醒轉過來,姜窈初時還有點激動,結果醒過來的席胤騫仿佛吃錯了藥,處處和姜窈作對,怎么都不配合治療。
病房里的氛圍一瞬間緊繃了起來,姜窈帶來的兩個輔助護士也是噤若寒蟬。
管家沒奈何,干脆放下手中的東西,恭敬地對姜窈道:“還請夫人幫忙勸勸少爺吧。”
“誰是夫人,跟你說了我跟這個面癱一點關系都沒有?!苯悍路鹫呢垉号鸱瘩g。
席胤騫就更是氣人,他冷著一張臉,從善如流道:“管家,以后要叫姜女士,別再喊錯了?!卑呀河謿鈧€半死。
管家嘆氣,再看那兩人,又開始為些雞皮蒜毛的小事斗嘴,他無奈搖頭,對正不知所措的兩個小護士做了個手勢,三人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vip病房。
還是讓他們自己去斗吧,他老胳膊老腿,無法奉陪了。
病房內,姜窈深吸一口氣。
“席胤騫,你是小孩子嗎?拒絕吃藥、拒絕治療,你是打算等死?”
一連幾天,工作不順,心情不暢,攪得姜窈十分煩躁。
席胤騫冷漠道:“我只是不想要你給我治療?!?br />
“好好?!苯簹饪?,“換作之前,我還不想給你治療。但是現在,你休想,直到你出院,你的主治醫生永遠只會是我。”
她狠狠瞪了席胤騫一眼,把口罩戴上,拿了病例就要離開。
病房門卻在這時被猛地推開,一陣香風直奔席胤騫而去。
“胤騫,你有沒有事?”
來人踩著紅色高跟鞋,身穿黑色連衣裙,精致的面容上帶著些許浮夸的擔憂和緊張,讓本來想要離開的姜窈頓住了腳步。
她回頭看去,隱藏在口罩下的表情在這一刻變了變,按理沒人能看出來,但是一直將目光放在姜窈身上的席胤騫,卻從姜窈的目光中看出了微妙的變化。
席胤騫皺了皺眉頭,心下微動,將目光放到了來人身上。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姜從雪。
姜從雪抱著花籃,心疼地看向席胤騫:“胤騫,我聽他們說你出車禍,現在怎么樣了?”
周圍的場景和耳邊的聲音,在這一刻把姜窈拉入了五年前的回憶,她想到了那天的狼狽和那一張張照片,頓覺胃里泛酸,抖著手離開了病房。
姜從雪一點沒將注意力分給病房里離開的醫生,她把花籃放在了床頭,伸手就要去摸席胤騫的額頭,卻被席胤騫偏頭躲了過去。
席胤騫的目光從門口轉了回來:“你怎么來了?”
姜從雪仿佛沒感覺到席胤騫的冷漠,她就勢收手到腮邊,挽了下鬢角的頭發:“這不是聽說你出事了,就趕忙來了。那個肇事司機抓住了嗎?可不能放過他,真是個殺千刀的?!?br />
席胤騫不置可否,姜從雪也不尷尬,似乎是習慣了,自說自話也不在意。
“那現在醫生怎么說?管家伯伯剛剛居然跟我說你雙腿高位癱瘓,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這怎么可能。是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水平不夠?”
姜從雪一面小心觀察席胤騫的神色,一面義憤填膺。
可從她進病房以來,席胤騫一直都是面無表情。她難以分辨,只能心中焦灼,小心試探。
反倒是席胤騫確定了她的目的,他撩了下眼皮,臉上故作出痛苦神色,不過一閃而逝,最終又歸于平靜。
雖是如此,恰好被姜從雪納入眼中,她心下就是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