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冷哼:“他做不到,你長得這么如花似玉,他要是忍得住,就該是別的地方有毛病了。”
“怎么吃得還堵不住你的嘴?”陸謹之額頭青筋蹦起,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顧小滿奇怪地瞥了陸謹之一眼,問道:“徐大夫早就告訴過你?”
“哼。”陸謹之扭過頭去,不敢與她對視。
徐大夫樂呵呵地將那油紙打開,接著就皺起了眉頭:“丫頭啊,你這兔丁怎么連點辣子都沒有?”
“家里材料不全,下回再給您做辣口。”顧小滿說完,又有些驚奇,“您也愛吃辣的?”
徐大夫笑呵呵地點頭:“早年啊,我帶著你……”
“我什么?”顧小滿敏銳地抓住了問題,死死地盯住了徐大夫。
徐大夫的神色,卻一點點落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了那枚玉佩上,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這枚玉佩是哪兒來的?”
顧小滿搖頭。
她梳理過原主的記憶,十分確定自己的確不知道這枚玉佩的來歷。
誰知徐大夫卻是一臉本該如此的表情點頭說道:“你不知道就對了,這玉佩本就是我的!”
“什么?”這下子不但是顧小滿,就連陸謹之都有些意外。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會被一枚玉佩串起來,這其中定然有著不一般的關系。
顧小滿頓時來了興趣。
“徐大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快給我們說說。”顧小滿一邊問著,一邊拖了個凳子坐下,手里頭仿佛就差一把瓜子了。
徐大夫吹胡子瞪眼:“小丫頭片子,你怎么一副看熱鬧的表情?你不應該是緊張激動害怕才對嗎?”
“……這些心情是您的吧?”顧小滿笑瞇瞇地看著他。
徐大夫深深地嘆了口氣,一副無奈又慈愛的模樣看著顧小滿搖了搖頭。
他說:“能夠看到你如今這樣活潑,我心里的愧疚,也就沒有那么深了。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外婆……”
“外婆?”顧小滿愣住,“難道……您是……”
“當年,我為了追求醫術上的更進一步,決意離開汜水灣時,便將這枚玉佩留給了你外婆。我沒有給她做出任何承諾,是因為那個時候,就連我自己都不敢保證我當真能夠功成名就。我不能耽誤你外婆,又不甘心就這么放棄這段感情。一輩子就在自己給自己的牢籠里,怎么都走不出來。那個時候,我與你外婆約好,將來要是遇上了合適的男人就嫁了,這玉佩就當做傳家寶,將來我要碰上了,無論如何都會照應著。”
后來,徐大夫走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人,看過了許多事。
終于還是選擇回到了這個鎮上。
他不敢回汜水灣,也不愿離著他的姑娘太遠。
他聽說那姑娘已經嫁了人,生了好幾個孩子,過得還算是圓滿,便越發覺得自己與她之間無緣,便無需再見了。
誰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以后,他居然真的有機會見到這枚玉佩。
玉佩的主人眉眼間隱約帶著那姑娘年輕時候的模樣。
徐大夫這才毫不猶豫,施針救治她的夫君。
即便他知道自己這么做,會得罪了陸隨元他們,可他這么大歲數了,日子過得舒心就是了,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兒?
如今講這些話都說開了,徐大夫也覺得心里頭舒坦了不少。
他將玉佩遞還給顧小滿,問道:“你外婆如今如何了?”
“外婆早就過世了。”顧小滿皺眉,總覺得徐大夫是被世人眼中的圓滿所蒙騙了。
她的記憶里,齊氏總說她的命苦就像極了她娘。
一輩子唯唯諾諾生怕被人挑出錯來,卻怎么做都不對。
生了女兒在夫家就再也抬不起頭來。
齊氏曾告訴過顧小滿,她生的太美,將來怕是要出事兒的。興許,在齊氏眼中,原來那個顧小滿會被打死都屬于在她的預料之中的。
可他們這些所謂的正確的想法,原本就荒謬至極。
她嘆了口氣,突然問了徐大夫一句:“若當年是你娶了外婆,會因為她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就虐待她嗎?”
“我怎么舍得?”徐大夫嘆氣,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處,不甘心地捶了捶桌子,“可那時候,他們都說她過得極好。便是她過得不好,我也沒有資格帶她走了。”
人言可畏。
年少時候的私情,自然只能化作一縷清風,永不被人知曉。
可徐大夫仍是天真,想要問一問她外婆的那三個女兒現今都在何處。
可是想到陸家那些子事兒,徐大夫便忍不住嘆氣。
他說:“丫頭啊,你怎么就嫁給了這個病秧子呢?”
“沖喜。”顧小滿這次倒是沒什么旁的情緒,一五一十地將那些事兒跟徐大夫說了一遍。
關于顧家和陸家的這些關系,徐大夫雜七雜八聽了不少。
可如今顧小滿深陷其中,在聽這些事兒的感覺便不一樣了。
尤其是對于齊氏,徐大夫有些心酸:“你娘對你倒是還不錯,你就沒有什么想法?”
“我倒是想要將我娘接出來,可我爹還活著,我怎么能帶走我娘?”顧小滿無奈地嘆了口氣。
徐大夫也是止不住地嘆氣,眼風里掃到鐵青著臉一聲不吭的陸謹之,便數落了起來:“你小子要是敢對不起滿丫頭,老頭子我就扎死你。”
“呵,我可不像你那么沒出息。”陸謹之冷哼。
“你說什么?”徐大夫瞪大了眼睛。
“說什么提高醫術就要離開自己喜歡的姑娘,說到底不過是不愛罷了。現在把自己說的像是圣人一樣做給誰看?”陸謹之聲音充滿了冷意,“若我是你,當日沒有帶她走,回來搶也該搶走。當然,我也不會是你,顧小滿只能是我的。”
徐大夫沉默著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他說:“陸謹之,有句話……我得提醒你。你那個兄弟,雖然心思歹毒,但是你身上的毒卻不是他下的。”
“哦?徐大夫認得這毒?”陸謹之倏地一下子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