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西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就是覺著有些別扭。
雖然她好不好與他無關,但也不好說地太過直接,只好無奈地點頭。
管它能不能醫好,她都不是很在乎。
北風吟告訴她詭瞳上了另一輛馬車,雖然不明白他是如何知曉這么多事情的,但對他倒也還算放心。
可能是,身為殺手對于好心與惡意的第六感吧。
再加上能夠多活一世已經是一種恩賜,更何況她現在身處的是一個異世界。所以她更希望自己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她想活得猖狂一點、肆意一點。
白梓西和北風吟站在斗武場門口時,北風吟身邊的小廝過去耳語幾句,最后竟是請帖都不用亮出來。
“你這么大面子?連斗武場都出入自如。”白梓西自然知道那小廝說的話不外乎表明身份而已,畢竟見過北風吟的人不多,北風吟自然也不當眾拿出請帖讓旁人看見。
整個北冥大陸最大的勢力便是北冥拍賣行和北冥斗武場。兩家勢力極其神秘,既像是一家,又像是兩家,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調查卻始終搞不清其中的所以然。如今,要是在場的都知道了北風吟的身份,免不了又是一陣喧鬧。
北風吟倒是對白梓西毫無隱瞞,笑道:“北冥北冥,北家,冥家。”
“恩?這北冥拍賣行是北家的,那這北冥斗武場,便是冥家的了?”
“不錯!”北風吟絲毫沒有想過避嫌,大大方方地解釋:“如此兩大行當,自然一家姓北,一家姓冥,相互鉗制相互扶持。”
白梓西笑笑:“你們的面子倒大,該不會北冥大陸也是你們兩家的吧?”
北風吟也笑,但卻不說了。白梓西望了一眼擁擠的人群,也就不再詢問,有朝一日總會知道的。
放眼望去,這斗武場倒是和足球場相似,四周是數不清的座位。那些座位皆是古香古色的,而中間視線最好的位置是隔開的隔間,裝飾明顯高檔些。
明顯就是達官顯貴坐的位置。
果然,不論在哪,都是拿權勢來說話。
和北風吟在一塊,不用想都知道是上座。
白梓西出言調侃:“誒,我這廢柴,也算是跟著你沾了不少光了!”
“可還順心?”北風吟也笑,看得隨行的下屬一愣一愣的。
這個少主,平日里總是別人欠了他一堆債似的黑著臉,不僅潔癖,還很少露出笑臉。
沒想到跟這個本應人人喊打的白大小姐在一塊,倒是整個人輕快了不少。
付晨宇和張子恒早已在這邊落座了,白梓西堪堪掃了兩眼,看見冷墨簫身后跟著皇家儀仗,和小王爺冷湛在一塊,很是氣派。
再掃了兩圈,白老和幾個長者坐在一塊喝茶閑談。
心中一凜,白老也在,那么跟在身后的詭瞳……
罷了罷了,認出來就認出來吧!
她身后戴著黑色斗笠的詭瞳也恰好撞見白老的視線,悄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白老盯著身著墨金云裳的白梓西,因著臉上的銅面具遮住了臉上的黑斑,倒是更顯得意氣風發。
笑得胡須都抖了抖,便又回首繼續與老友閑談了。
不過才喝了兩口茶,整個斗武場已經坐滿了人,熱鬧又繁雜。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白梓西往下眺望,原來正中的廣場上八面巨大鐵牢門被打開的聲音,很是震懾。
‘咔嚓’一聲,緊接著又是八個巨大的籠子自軌道中被推出。
腦中忽然響起一陣奇異的聲音,像是幽靈的囈語一般。
白梓西甩了甩頭,卻不想聲音更加清晰了些……
“哀戚!哀戚!”
“原也算得上獸中之霸主,不想一夕被冥家人所制,成了這階下囚!”
“汝不過堪堪算得上山大王罷,今紅砂麒麟亦在此,且盼著他能逃出生天吧!”
“難!連紅砂麒麟這奇獸都落于此境,如何還出的去?”
“哼!”
……
這三言兩語的議論聲好似從白梓西腦中生出來一般,不過數分鐘就已經滿頭大汗。
北風吟握住白梓西的手,擔憂道:“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
白梓西萎靡地擺了擺手,只在心中喚道:‘赤兀,我這是怎么了?’
‘是獸語。’
白梓西猶如醉酒一般晃了晃腦袋,體內的熱毒寒露分別開始蠢蠢欲動,慌忙運轉起那墨玉珠子,好半天才緩和下來。
她隨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垂眸便撞進一頭火紅獅子的視線中。
那孤傲冷清的眼珠子,充滿著探究之色。
紅砂麒麟……
白梓西盯著他,腦子里發出她自己的聲音:‘你是紅砂麒麟?’
那獅子的神色一凜,沒想到它的偽裝會被一個不過人級的小女孩認出來。
頓了頓,道:‘不錯。’
赤兀告訴她這是天下奇獸,一定要將其收服。
一定?
這般傲氣的奇獸,又怎么可能愿意輕易屈服?
思索了一番,白梓西問道:‘你可愿意恢復自由?’
‘呵!’那紅砂麒麟不屑地瞇眼:‘無知小兒!’
白梓西扯了扯嘴角,索性不理他了。
靜觀其變,向來都是她的做事風格。
“阿七,你可好些了嗎?”
“嗯?”白梓西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好多了。”
北風吟眉心緊皺:“你這忽然是怎么了?可還要緊?”
“沒什么,暗疾罷了。”白梓西長舒一口氣,道:“多謝關心,我沒事的。”
“這怎么行?”北風吟沒好氣地敲了敲白梓西的腦袋,“你還是乖乖的,等著我將名醫尋來。”
“知道啦知道啦!”白梓西無奈點頭,“我說你一個大少主,怎么這么愛操心啊?”
北風吟一頓,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她。
白梓西覺著好笑,目光直直盯著下頭,也不知道這紅砂麒麟的命運究竟會怎么樣。
八個大小一致的大鐵籠,其中五個是獸族,另外三個則以紅布遮蓋。
隱隱的可以聽見鎖鏈震動的聲音,想必不是普通的獸族。
眉心一皺,白梓西嘆道:“這斗武場,真是好生殘忍。”
“原也沒有這樣的規矩,只是冥家家大業大,再加上各地的斗武場是由場主分別管制的,有些溫和,有些暴虐罷了。”
“照這么看來,這冥家人應該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吧?否則相互廝殺之類的事情,不會覺著泯滅人性嗎?”
北風吟禁不住眼皮抽搐,要是讓冥家那小子聽到這話,只會把他們倆一塊抽筋扒皮!
“你覺得很沒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