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曹德正本人,此時心中也極度的郁悶。
早知道,那一百兩銀子給出去就完事了,偏偏這娘們跑出來搗亂,這下好了,把兒媳婦給得罪了。
他心中煩燥,但也只能按下性子,小心說道:“好兒媳,你放心好了,我才是這曹家的一家之主,一切事情都我說了算。這婆娘不懂事,我會教育她,以后她就不敢了。”
說著,他還不忘瞪了夫人一眼,曹夫人也只能老老實實點頭。
林巧靈一看差不多了,眸子忽然一轉(zhuǎn),淡淡說道:“我看這樣吧,我只給你指條路,你只給我一百兩銀子,至于你的事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這樣,我們雙方都不吃虧,風(fēng)險也能降到最小。”
曹德正連忙說道:“行行行,我這就給你取銀子。”
說著,他從書房的某個角落,翻出一袋碎銀,足足有一百兩,估計是他偷偷攢下的私房錢。
林巧靈接過錢袋,掂了一下,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好吧,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你這單生意我就接了。你要的這條路就是……林家。”
說完,她拉著曹文逸趕緊往外走。不等曹德正夫婦反應(yīng)過來,兩個人已經(jīng)遛之大吉了。
“老爺,她不會是騙我們吧?”
“應(yīng)該不敢,她也沒有必要,為了一百兩銀子撒這么大的謊來騙我們,那對他們沒好處。”曹德正一邊說道,一邊還在琢磨林巧靈的話。
“我看她就敢,那小蹄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曹夫人忿恨的說道,“要是讓我知道她騙我們,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我看不像,她說出路在林家,有點道理。”
曹夫人道:“老爺,難道你看出什么了?”
“難道你忘了,我跟林家聯(lián)姻的目的是什么了?”
“可她一個被拋棄的庶女,能起什么作用啊。”
“但這并不妨礙,她得知某些小道消息。若是她是大包大攬的話,一兩銀子也不會給她,現(xiàn)在嘛……”
……
林巧靈拉著曹文逸,一口氣跑出了曹府大門。
“你跑這么急干嘛,難道真怕那老巫婆把銀子搶回去啊?”一直出了曹府大門,曹文逸才有機會開口尋問。
林巧妙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傻瓜。錢到手了還不跑,你難道還想留下來等他們請你吃飯啊。你想吃飯馬上回去,我自己趕牛車回家。”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曹文逸連忙解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再加上他的故意裝扮,特像一個被人虐了很慘的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說……”曹文逸猶豫一下,小聲問道:“你剛才和他們說的那個事,不會是假的吧?”
“當(dāng)然是假的了,要是真的話,我還拉你跑什么啊。”
“那么大的事,你竟然敢——”曹文逸幾乎不敢想象。
林巧靈道:“所以呀,我才拉你趕緊跑。”
“不行,不行。這個事情太大了,我得回去告訴他們。”曹文逸躊躇一會,還是決定回去。
林巧靈有些看不懂他,不禁疑問道:“他們那么對你,你還要回去告訴他們?”
“他畢竟是我爹。”曹文逸無奈的說道:“而且,這事要讓我娘知道了,非氣出病不可。”
“那你回去告訴他們了,你就不怕你爹牽怒于我,甚至找人打我一頓嗎?”林巧靈淡淡說道,甚至連套牛的繩也不去解了。
“不會,不會。他們?nèi)绻獱颗愕脑挘坑晌覔?dān)著。我保證,不會讓你受到任何欺負。”見林巧靈不太相信,曹文逸又連忙作出保證。
“萬一呢?”
“沒有萬一。”曹文逸凜然道:“你和我母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會保護你們。”
看他說話的語氣,好像是出自真心,林巧靈忽然有些觸動,但口中卻繼續(xù)淡淡說道:“那我和你母親,誰更重要?”
“當(dāng)然是我母親了。”
“你個沒良心的。”林巧靈郁悶的說道,白了他一眼,心中好像有些生氣。
曹文逸連忙解釋:“我說的是真的,我母親一個人把我?guī)Т蟛蝗菀祝粤撕芏嗫唷6愫臀抑徊贿^剛認(rèn)識,要不是你已經(jīng)嫁給我了的話,我可能還不會在乎。”
“好了好好,你去吧你去吧,你去找你的親爹去吧。”他越解釋,林巧靈聽了越生氣。
“不是……我說的是實話,你前天還說要悔婚呢……”看到林巧靈生氣,曹文逸也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釋了,反而越說越亂,也不好急著回曹府了。
正在這時,一個嘲諷的聲音傳了過來。
“曹文逸,你這個窩囊廢,竟然還敢到曹府來,你這次打扮得這么慘,又想騙爹什么東西了。”
林巧靈回頭一看,一個打扮得像公子哥樣的男子,正在趾高氣昂的慢慢向這邊走來,估計是剛從外面回來,正巧看到這一幕,特意過來羞辱一下。
“哪來的野狗,到處亂吠。這主人真是沒教養(yǎng),養(yǎng)了條惡狗也不知道用繩子拴一下。”林巧靈也不管他是誰,直接開罵,正好把氣撒在他身上。
男子一愣,沒想到一個穿著粗素的女人竟敢這樣和他說話。“你是什么人?竟敢到曹府來撒野,知不知道我是誰?”
林巧靈還沒開口,曹文逸連忙擋在前面,似乎是怕她吃虧,但又看起來像是跟那男子打招呼:“原來是文斌大哥啊,剛從外面回來是嗎。這個是我內(nèi)人,今天帶她來曹府認(rèn)個門。”
曹文斌一聽,馬上便又囂張起來:“原來你就是林家嫁過來那個女人啊,長得倒是還不錯。可惜呀,便宜了這個廢物。”
林巧靈鄙視一眼,嘲諷的說道:“一個螟蛉之子而已,真不知道你是從哪里來的得瑟的本錢,竟然還敢亂吠亂叫。”
“什么!從來沒人敢這樣說我,我今天不教訓(xùn)你我就不姓曹。”曹文斌怒氣騰騰的沖了過來,不出這口惡氣絕不罷休。
螟蛉之子。
這是曹文斌的逆鱗。曹文斌并不是曹德正的親生兒子,而是從曹氏族內(nèi)過繼過來的養(yǎng)子。
曹夫人剛嫁到曹家時,數(shù)年沒有生養(yǎng),心中著急,便從族內(nèi)過繼了一個到自己名下。而且,曹文斌的親生父母也與曹夫人有些其它親戚關(guān)系,所以對他寵愛得不行,跟親生兒子沒什么兩樣。這也是為什么他敢那么囂張的原因。
曹文逸連忙把林巧靈拉到一旁,正好躲在了牛車的后面。而牛繩也不知何時給松解了,牛一受驚嚇便亂跑,正好把曹文斌撞了個四腳朝天。
“曹文逸,我跟你沒完。”曹文斌一邊慘叫著,還不忘威脅,“還有你這個姓林的賤人,你就等著我的怒火吧,我一定會讓你們一家三口好過。我會讓你們連那個破院子也住不了。”
“文斌哥,你沒事吧?”雖然曹文斌在威脅怒罵,但曹文逸像沒聽到一樣,反而關(guān)心詢問。
可詢問半天,他就是不走過去察看,弄別說把他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