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舒承祖沖到眼前,舒顏緩緩舉起還握在手里的青瓷茶杯。
舒承祖以為她是要朝他扔杯子,就更是憤怒。
整個桃園村,除了他母夜叉一樣的婆娘,還從來沒有別人敢朝他扔東西,尤其這個拖油瓶的妹妹。
揮向舒顏的拳頭,更加用力。
就在拳頭與舒顏的臉近在咫尺,忽聽“啪”的一聲脆響。
“什么?”舒承祖拳頭停在半空,驚訝的看著她。
握在舒顏手里的茶杯碎裂,拳頭收緊,再緩緩松開。
剛剛還完好的青瓷茶杯,此時化成齏粉紛紛飄落。
舒承祖瞪大眼睛,拳頭停在那里,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劉水香也是驚訝的看著眼前一幕,他們家的青瓷茶杯是面粉做的不成?
無情的眸子,看向兩夫妻。
舒顏拍拍手里的碎屑。
“我還可以捏碎別的,指骨、手骨、頭蓋骨……都可以……”
說完,她轉身走進了屬于舒丫頭的房間。
“嘭”的關門聲,讓兩夫妻的心臟也跟著劇烈震動了一下。
“你,你看到了沒有?”
舒承祖蹲下身捏起地上那一撮化成齏粉的碎瓷,不可置信的看向妻子。
“這真的是我那個拖油瓶妹妹嗎?”
劉水香腿軟的坐到凳子上,“你看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有余悸。
舒承祖則是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努力學舒顏的樣子想把杯子捏碎。
但是,結果毋庸置疑。
見丈夫使盡平生力氣杯子都沒碎裂,別說化成齏粉了。
劉水香的臉色愈加慘白。
雖然賣她去天香樓是公公和丈夫做的決定,但主意可是她出的!
舒丫頭剛剛看她那個眼神太恐怖了,好像是從地獄爬回來要報仇的惡鬼一樣。
假如那丫頭是回家復仇的,那她一定是第一個被報復的對象。
天殺的,她那渾身散發的冷氣,和能把杯子捏碎的力氣,到底是怎么回事?
……
此刻,舒顏正打量著舒丫頭的房間。
與其說這里是臥房,倒不如說是個雜物間。
里面堆滿了各種沒用途的破爛貨,房間里透著腐朽的霉味。
明明是個牲口都住不舒服的雜物房,卻安置了舒丫頭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
親眼見了舒丫頭這樣的居住環境,舒顏對舒家父子、媳婦的恨意就更深了一層。
在他們眼里,舒丫頭連條狗都不如!
她仔細檢查房間,大概是因為舒丫頭住的雜物房根本不礙別人什么事,被賣去天香樓幾天,屋里的東西卻沒人動過。
幾件洗的發白的衣裳,整齊的放在破床上,最上面是一把掉了齒的舊木梳和半塊碎裂的銅鏡。
看著這些,舒顏不由心頭發酸。
這是舒丫頭的全部家當,也是一個十五歲少女的悲慘一生。
她來到床邊,解下披風,褪去已經化成襤褸的衣衫。
衣衫底下,處處是恐怖的青淤痕跡。
相比身上的傷痕,臉上的傷反而是輕的。
她仔細檢查這些傷處,怕是沒有一個月,不能完全恢復。
檢查完傷處,快速展開床上的一件舊衣換上。
舊衣穿上身,她發現衣裳不僅破舊,連手腕腳腕都短上一大截。
“呵呵……”舒顏臉上浮現冷笑。
打從進門,她就注意到劉水香的穿著在農家婦人中算是不錯。
她們妯娌之間的身高大差不差,但那婦人竟是連一件舊衣裳也不肯施舍給舒丫頭嗎?
又想起回舒家時遇到的胖嬸,住隔壁毫無血緣的鄰居,都對舒丫頭抱有一絲關切之意,舒家人,卻冷情至此!
冷笑之后,心思也更加堅定。
“這樣也好,沒有任何可顧念的情分,教訓起他們來更痛快!”
系好束腰,舒顏開始整理換下來的爛衣,忽見一枚玉佩從衣物里面掉了出來。
一點光照在玉佩的鎏金點綴之上,光華流轉,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