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瑤氣定神閑,愈發襯得另兩個人面容猙獰了起來。
“三妹!”沈月榮這個時候卻開口了,她咬牙切齒的,顯然十分不甘心,盯著沈月瑤半晌,深呼吸了一口氣,從牙縫里頭擠出來了這幾個字道:“對不住你了。”
“咦?二姐說什么對不住我?”沈月瑤一臉的奇怪,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就是說你偷盜簪子,讓你被罰去莊子上的事情。”沈月榮道:“是我沒弄清楚,害你受苦了,對不起。”
“二姐別這么說。”沈月瑤道:“都過去了,我心胸寬廣,不會放在心上的。”
過去了?心胸寬廣?
剛剛在沈老夫人面前咬死了一定要她去莊子上才肯罷休的人是誰?現在這么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又是什么意思?膈應她的?
“對不起!”王婆子這個時候,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眶中的淚水也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地上。她是真的怕了,老來丟了差事,回去還不知道要被自己的丈夫怎么罵呢。可惜,悔之晚矣。
“王婆子,你也不必對不起。早在你跟我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你會是這個下場了。呀,你的膝蓋怎么受傷了?這回可不是我捅的,來的時候就有了,回頭可別跟人說我害了你呢。所謂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是因果輪回罷了。”
沈月瑤居高臨下地掃了王婆子一眼,又轉頭看向柳氏,道:“這樣的奴才,大伯娘還是早些發賣了得好。留著,豈不是禍害二姐么?”
“嗯。”柳氏輕輕應了,臉好像也不再抽搐了。可她憋著心中的悶氣,又忍著氣關懷了沈月瑤幾句,這才抬腳要離開暖春居。
人少了,暖春居也安靜了許多。
春日里,暖春居外的海棠正開得鮮艷。沈月瑤看著海棠樹,才終于拿了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清茶。
“二姐要走了。”沈月瑤轉頭看向小桃,道:“待會兒你收拾一個包裹,裝一些吃的穿的,給她送過去吧,莊子上可不容易。哦,還有大姐那兒,剛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遭逢厄運了。我這個做妹妹的,也應該關懷關懷才是。”
小桃憋著笑意,應了以后,就出去準備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暖春居外頭站著一個人。
“公子,你到底進不進去的呀?”小廝乘風柳眉倒豎,看著自家公子沈辰。
都站了一刻鐘了!
自從聽聞嫡親姐姐沈月瑤回來以后,忙不迭就從書塾回府。結果到了暖春居門前,扭扭捏捏地卻不肯進去了。
“先前的事,我沒相信她,也沒幫她說情,是不是我不對?”沈辰咬著牙,歪頭看向一旁的乘風。
“這個嘛,我覺得…”
乘風剛剛開口,似乎是正準備長篇大論一番,然而面前的沈辰卻是再咬了咬牙,直接就抬腳跨過了門檻,進了屋子。
“…”乘風默了默,心說您早就想好了,還問什么呢?
屋內,沈月瑤正在練字。見到幼弟進來,愣了愣,便問道:“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