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胃口，隨便吃了點面條臨近中午的時候才到達公司，前臺姑娘看到我一愣，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怎么這么沒精神。

　　我讓她拿了一面鏡子給我照，我才看到何止是眼睛腫，還有濃濃的一片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很不好。

　　看到前廳里還有客人在等候，我這樣蓬頭垢面實在有損公司形象，才去辦公室拿了一些化妝品涂抹遮掩。

　　待我弄好后，肖云說有個客戶在接待室等我，要咨詢隆鼻。

　　我來到接待室，一個穿著卡其色大衣的女孩背對著我。

　　我在她對面坐下，入眼是一張非常精致的臉，瓜子臉，櫻桃嘴，額頭飽滿，相對于其他五官，鼻子確實不夠挺。

　　她說她姓康，問我該用什么材料比較好。

　　我說市面上比較流行的是膨體和硅膠。

　　“膨體持久性比較好，塑型很到位，但一旦成型就不能輕易取出來，它會和你的皮膚長在一塊。如果是硅膠，你不喜歡可以拿出來重做?！?br />
　　我給她簡單介紹，從柜子拿出一些案例對比圖。

　　她仔細看了看，問我，“哪一種風險更大？”

　　“單從材料來說不存在什么風險，只不過硅膠在強光下會變透明?！?br />
　　“變透明？”

　　“對。”我又翻了其他照片，找到一張三線明星的劇照，給她指了指，“你看這里，她的鼻梁在燈光下是透明的。”

　　“那我做膨體吧，我是個模特，需要經常照相?！彼倚Γf就這樣決定了。

　　“那好，先交個訂金，我幫你安排醫生，到時先來做個體檢，然后再確定手術的時間。”我按照流程跟她說了一遍，然后問她，“你是刷卡還是付現？”

　　“我刷卡吧。”說罷她從包里翻出錢包找卡給我，在翻找的過程中她的證件掉在了地上。

　　我低下頭伸手幫她撿起，那張證件居然是學生證，名字叫康語彤，藝術系的學生。

　　我蹙眉遞給她，“你還是學生？”

　　她接過后朝我微微一笑，“恩，今年大二?！?br />
　　整容的費用非常高昂，前期的手術費就不小，加上后期的定期維護，不是一個學生能負擔起的。

　　我重新打量起她，衣服包包都是普通的款式，性格看似也比較溫和，不太像富家女。

　　她將卡遞給我，我拿出刷卡機插入卡片，按下1萬人民幣，她按好了密碼后我將卡抽出來遞回給她。

　　我才注意到，是一張信用卡。

　　她簽好字將小票給我，上面簽的卻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她沒有避諱我的目光，告訴我是他男朋友的卡。

　　我不禁好奇問，“你男朋友知道你要整容嗎？”

　　她說，“知道，他支持?！?br />
　　其實我想說她長得已經挺好看了，真不需要再動什么。

　　想到這里，我話就已經問出口，“你為什么要整容？你的五官都挺好的，畢竟，整容是有風險的，而且會疼?！?br />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還是溫和的笑著，“我們學校很多人都整，我原先也怕疼，但我希望自己變得更好看，拍出來的照片更立體?！?br />
　　跟她聊完后，我讓前臺給她建立了檔案，告訴了她這段時間需要忌口的東西，體檢完后差不多兩個星期就能做了。

　　后續我又接待了幾個客人，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我才下班走出公司大樓。

　　我下意識的想要在路邊攔車，手伸到半空卻僵住了。

　　這一整天高寒沒有打過任何電話發過任何信息給我，我們就像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不存在與對方的世界。

　　我突然害怕回家，害怕看到他。

　　我沿著馬路晃悠了一段時間，等到路上的行人變得越來越稀少，才坐上回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