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從們被魏應亡嚇了一跳,心里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有的甚至不敢抬頭。
魏應亡冷冷一笑,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要讓所有仆人都知道,想要污蔑,欺負她魏應亡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有趙姨娘做例子,看今后誰還敢再犯!
魏應亡在外面耍完威風,回到堂前卻斂了神色,直接跪下。
“父親,母親,孩兒僭越了,請父母責罰。”
溫氏和魏承平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滿意。
“罷了,你也是一心為了侯府著想。這般做事雖然魯莽沖動了些,但念著你年幼無知,就去祠堂思過半個月吧。”
溫氏不輕不重地說了兩句,打死趙姨娘的事就算是過去了。
魏梅沁瞪大了眼,指著魏應亡,嘴唇微微顫了顫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只是眼淚順著眼眶刷刷地淌下來。
魏應亡冷冷瞥了魏梅沁一眼,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自作孽,不可活。
魏應亡回過頭,對著溫氏和魏承平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孩兒謹遵教誨。”
“嗯,都退下吧。”溫氏伸手撫額,面露倦色。
眾人立刻識趣地離開廳堂,魏應亡直接去了祠堂。
廳堂里只剩下魏蘭芝和溫氏,還有呆坐在地上的魏梅沁。
魏梅沁沒想到魏應亡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不僅完全洗脫了罪名,還將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
早知道會是這樣……不!不應該是這樣!
應該是她魏梅沁入了太子的房,嫁過去當側妃!應該是魏應亡當替死鬼被活活打死!
怎么到頭來,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魏梅沁猛然抬頭望著溫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母親,母親,這事真不是我做的,都是趙姨娘她自作主張,我對此事全然不知啊母親。”
“你叫誰母親呢?”
魏蘭芝突然發問,狠狠地給了魏梅沁一個耳光。
“你親娘是趙姨娘,剛被活活打死了!”
“不,不,姨娘不是我的母親,我只有主母一個母親。母親,我愿意為母親,為嫡姐當牛做馬,只求母親千萬不要厭棄我啊。”
魏梅沁哭著求著,可是溫氏的眸子就像是穿過胸膛的利劍,刺得人心如刀絞。
“我會把你押到柴房關起來,叫人日日折磨你。等到蘭姐風光大嫁的那天,就把你嫁給肺癆鬼,讓你一輩子守活寡。”
溫氏輕飄飄的幾句,就決定了魏梅沁一生的命運。
“還是母親最有辦法。”
魏蘭芝甜甜一笑,親昵地挽著溫氏的胳膊,二人一同走出廳堂。
夕陽暖洋洋地灑下來,為母女二人都鍍上一層金色,顯得分外溫馨。
“對了母親,晚上做個雪梨百合羹吧,清熱祛火。”魏蘭芝突然說道。
溫氏有些詫異,“我記得你素日并不愛吃這個。”
“哎呀不是給我的啦,就是覺得這事……不是冤枉了應亡嘛,害她在柴房關了那么多天,又受了那么重的打……”
魏蘭芝低頭絞著手指,有些過意不去。
“魏應亡此人斷斷留不得!此事不要再提了!”溫氏忽然頓住腳步,疾言厲色道。
“為什么?”
魏蘭芝從未見過母親這般神色,一時間非常不解。
溫氏拉著魏蘭芝一路回到臥房,屏退了仆從,這才開口。
“魏應亡這個人幾次找出魏梅沁的破綻,想到對應的破解辦法,說明她足夠聰明。她小小年紀,卻能在柴房隱忍多日,又敢自作主張打死趙姨娘,說明她夠狠。一個又聰明又狠的人,完全可以自保,為什么之前一直唯唯諾諾的呢?”
溫氏抬眸盯著魏蘭芝,后者似有所悟地點點頭。
“我知道咱們之前小瞧了二妹,但也沒必要一定要除了她吧?”
魏蘭芝弱弱地問道,畢竟這魏應亡也沒做過什么壞事啊。
“傻孩子,這些年你搶了魏應亡多少詩文?克扣了多少銀子?”溫氏忽然問道。
魏蘭芝陡然一驚。
“魏應亡這種人,如果她想要報復你,你絕對不是她的對手。”溫氏直接下了結論。
“那可怎么辦呢?”魏蘭芝焦急不已,慌忙握住溫氏的手。
“放心,所有擋在你面前的,娘都會為你除去。”
溫氏握緊了魏蘭芝的手,全然不掩飾眸中的狠厲。
……
“阿嚏!”
正在祠堂里跪著的魏應亡突然打了個噴嚏,“啪”的一下,嬤嬤的板子也狠狠打在身上!
“腰板挺直,跪好了!這是祠堂,列祖列宗都看著呢!夫人是叫你來反省的,不是來耍大小姐威風的!”
嬤嬤擼起袖子,舉著大板子罵道,兇神惡煞的。
魏應亡眉頭微蹙,細細地盯著這個嬤嬤看了一會,突然開口。
“你是主母的陪嫁,馮嬤嬤。”
“怎么,剛才那一板子把你打傻了,連我都不認得了?”馮嬤嬤說著,又是一板子打過來。
魏應亡略略側身,輕松避開了板子。
馮嬤嬤使了大力氣,一下沒打中,往前撲了一步,閃到腰了。
“好啊,你還不知好歹,不服管教!”
馮嬤嬤一邊說著,一邊氣憤地關上祠堂大門,落了鎖。她輕輕揉了揉腰,盯著魏應亡,露出一絲獰笑。
“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侯府的規矩!”
“侯府的規矩也是你教的?”魏應亡冷笑道,輕松地搶過板子,狠狠一下打在馮嬤嬤身上。
“我是主,你是仆,我就是再不受寵,也是侯府的二小姐!你一個奴婢也敢欺辱主子,信不信我即刻殺了你!”
魏應亡舉著板子威脅道,她冷眉倒豎,眸光似冰刺,絲毫不掩飾周身的殺氣。
這讓她原本稚嫩的面孔忽然多了幾分可怖。
以仆欺主,就算被主子打死,也頂多賠點銀子了事。魏應亡連趙姨娘都敢殺,未必不敢動自己。
想通這一點后,馮嬤嬤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卻撞在大門上。
這一下讓她清醒了幾分,馮嬤嬤搖搖頭,笑得更加陰毒。
“你以為憑我一個奴婢,真敢這樣對你嗎?”
魏應亡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馮嬤嬤傲慢地抬起頭,蔑視著魏應亡。
“主母說了,二小姐忒缺乏規矩教養,得好好整治一番。”馮嬤嬤說到這,幽幽地瞥了魏應亡一眼,笑吟吟地補全了下半句。
“主母還說,就是打死了,也不為過。”
這意思就是,要把魏應亡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