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顏打算走了,她帶著董文走在了前頭,沈巡慢條斯理的在后面晃悠。
回到了面館,聽著王翠花聲情并茂的敘述著她的英勇功績,好在有驚無險,面館也能繼續照常經營,劉文遠一時半會來不了了,有了王翠花坐鎮,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愿意見到這個瘋婆子。
王翠花卻高興極了,光是從外表光鮮亮麗就能判斷出劉文遠是個貪財好~色的小人,她一開始就打算不客氣了,即使是林若顏,也不知道她這個判斷說不說得過去。
一連好幾天,沈巡再也沒有出現過,自從那天劉文遠來過以后,他一言不發的干到了晚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連王翠花都在嘟囔著好久沒有看到病秧子了。
“老板娘來碗鹵面!” 男子大聲的喊著,他不耐煩的拍了拍桌子,來彰顯自己的存在,穿金戴銀,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一個有錢人。
王翠花瞅見他這個裝扮,可不敢怠慢,連忙讓林若顏煮面,第一時間給人送過去。
“若顏姐他們這種叫不叫做為虎作倀?”董文小大人的搖頭晃腦,他唉聲嘆氣,好似在為世風日下而慨嘆,還真有點那么回事的錯覺。
“小機靈鬼,多做事。”林若顏不客氣的拍了下他的后腦勺,在各個大鍋里穿梭,好像是傳說中的海螺姑娘。
她駕輕就熟的扯面,被打了一下的董文收起了酸書生樣,老老實實的幫忙。
“婆婆,一碗鹵面。”捧著鹵面的林若顏謹慎的穿過簾子,就怕簾子把面給掀翻了。
王翠花接過鹵面,就放在了男子的桌上,剛一彎腰,就聽到了隔壁桌的幾個書生正在談論著什么。
“大將軍實在是威武啊!”
“我心自有國,哪怕不能上戰場,我也要為此抒發我的愛國之心,將贊美加之于將軍身上,意氣風發寶刀未老,將軍也。”
“這是怎么了?什么將軍啊。”王翠花不八卦就會死,好奇的湊過去,眼睛滴溜溜的在幾個拿腔拿調,全身上下散發著酸腐味的書生里打轉,她自來熟的拉了塊椅子,坐在他們身邊。
“掌柜的您還不知道呢?”
“所謂巾幗不讓須眉,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今有掌柜震懾邊疆。”書生搖了搖自己的扇子,昨天的事他們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把平常狐假虎威慣了的劉文遠嚇得屁滾尿流,也為他們出了一口氣。
這話一出,大家笑做一團。
王翠花雖然不識字,也能分辨出這不是在貶低她,也就沒有大呼小叫了,而是扯回了正題,其實想的是去了數十年載,結果一去不復返的董天成,如果真的是凱旋了,那不就能回來了,到現在還沒個影。
“那個將軍咋的了?我哪里了解這些啊,當然是你們讀書人才懂得啊。”王翠花小小的贊美一下,還真把這幾個人哄的心花怒放,臉上的笑容都快咧出臉了,還虛情假意的說“不敢當不敢當”。
其中一個書生開始給她科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位將軍啊,叫董天成。”
“什么!董天成!”王翠花激動的拍了下桌子,把書生們嚇到了,幾雙眼睛不知所措的盯著她,充斥著害怕。
王翠花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就連旁邊的人都投來了視線,她訕訕的坐下,輕聲細語:“你們繼續繼續。”
“這位董將軍,可謂神人也。”書生說話也不說大白話,非得加一下表示他們身份的字眼,王翠花倒是聽懂了,就是別扭得很,特別是聽到書生夸的人是董天成,更加的迷惑。
“參軍后,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將軍的位置,帶領著千軍萬馬,抵御著兇狠的邊疆敵人,紅袍颯颯,傷痕累累。”書生說的抑揚頓挫,像極了門口說書的,他說到激動的時候,把扇子一合,敲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打的敵人落花流水,狼狽不堪!他搶回了我們的領土,從來都是迎難而上,無所畏懼,戰場上颯爽英姿的身影便是將士們的信念,他將敵人打得退回了界限百里外,凱旋回朝了,到處都是議論他的聲音,在回來的時候,京城是人滿為患,哪哪都是為了目睹傳說中大將軍的面容,聽說皇帝龍顏大悅,賞賜了好多東西。”
“這么厲害啊。”王翠花象征意義的感慨了一句,對比又有點不確定了,如果是撞名了呢,到時候希望落空,差距承受不來。
她懷揣著幾分希冀,詢問著:“你知道董將軍長的什么模樣嗎?”
書生犯難了,他細細回憶了一下,還真能給王翠花說出一點:“浩然正氣國字臉,耳為招風耳,樹大招風,黑皮膚不怒自威,唯獨有意思的是,這大將軍手上還有那么快胎記,小小的,就是引人注目。”
“你確定嗎?有胎記?”王翠花聽他描述的五官就勾勒出了董天成的臉,在聽到“胎記”時,整個人更加的激動了。
“肯定的,我那時候離得可近了!”書生斬釘截鐵的說道,他摩擦著下巴,帶著三分向往七分羨慕,“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羨煞人也!羨煞人也啊!”
王翠花在得到肯定的時候,大腦昏昏沉沉的,根本沒有聽到書生的下一句話,她搖晃著身子,想起了董天成現在在京城,也沒跟書生打聲招呼。騰地一下站起來,跑進了廚房。
廚房內不止是有著林若顏,也有了許久沒有見到的沈巡。
林若顏無語的看著他,她此時此刻用著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沈巡,再確定他是認真的。無言以對的轉回頭,拿起菜刀,“啪”的一下,把蒜拍扁了。
沈巡一如既往的翻墻,莫名其妙的對著她說出了一句話:“林若顏我們一起去京城,如何,京城可比窮鄉僻壤繁華多了,那時候我給你租店面,讓你繼續開面館,你也可以讓董文和王翠花一起,我沒有意見。”
“有病早治,切莫諱疾忌醫。”
林若顏面無表情的把刀插在了他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