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一睜開眼睛,就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身前一動不動的仿若一尊雕像,差點沒被嚇著。
“醒了?”
霍懷瑾半響才慢悠悠的開口,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對文清恨之入骨的霍懷瑾,臉上的笑容得體,又帶著那么幾分嘲諷的意思。
文清一看見他就想起了文安,微微攥起了拳頭,把頭強硬的扭過去。
“你怎么來了?”
冷漠的聲音恨不得拒人之千里,讓霍懷瑾臉上的笑容差點沒保持住。
霍懷瑾說不出心中那些微微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越發的尖酸刻薄。
“怎么?我來看一下自己的前妻有什么問題嗎?”文清聽見前妻兩個字,身體猛然抖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平靜,“沒問題,反正醫院也不是我家開的。”
霍懷瑾略微有些錯愕,在他的印象中,文清對她從來都是唯唯諾諾的,溫柔的,像這樣毒舌似乎還是頭一回。
“怎么?住了個院,找到了墨家這個大金主,是不是就覺得自己衣食無憂了?還是說覺得自己可以成功上位,坐上墨家的二少奶奶?”
文清氣得渾身發抖,在她心里,墨紹林對她真的是仁至義盡,前前后后住院,上次為她和文安花了不少心思。
“我倒是還有自知之明的,霍先生,現在我需要靜養,請你離開。”
文清盡可能壓平自己的語調,讓自己顯得沒有那么氣憤的開口。
霍懷瑾卻偏不,依舊優雅得體的坐在醫院那張小破椅子上,顯得與周圍冰冷的氣氛格格不入。
如果說文清看起來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病人,那么霍懷瑾就像來參加酒會一樣,滿腹的心計。
“怎么這么快就不待見我了?說起來文安在我那里過的還不錯呢。”
霍懷瑾故意提起文案,果不其然,看見文清有些蒼白和驚慌的臉色,他有些挫敗和異樣的心情總算挽回了些許顏面。
“你什么時候把文安還給我?”
文清的手上還吊著針,聞言卻氣憤的狠狠用手抓著床板,吊針的針管里,透明的液體微微染上了些許血跡。
霍懷瑾沒注意到,人輕輕的往后一靠,加上那一張神仙顏值,說不出的俊雅。
可是說出去的話,對于文清來說,卻宛如惡魔一樣的存在。
“說起來你這個毒婦居然還有臉問我要孩子?你不配帶著我霍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文清臉瞬間變得死白死白了,這些天好不容易恢復的一絲人氣,仿佛也隨著這句話煙消云散了。
霍懷瑾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心中微微有些不忍。
可是一想起自己妹妹那雙殘疾的腿,想起因為妹妹的殘疾,讓她無法找到一門好婚事,錯失了一輩子的幸福,那一絲憐憫都隨風散去了。
這個女人是很慘沒錯,可是誰來賠償自己妹妹的腿呢?
霍懷瑾最后一絲耐心都隨著這樣的猜測而殆盡,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冷不防衣服的一角卻被文清抓住了。
霍懷瑾眼中帶著厭惡的回頭,冷冷的看著抓著他衣服不放的文清,一字一句的開口,“麻煩你放開我。”
文清同樣一字一頓的回他,“你把文安還給我。”
霍懷瑾不耐煩的回答,“不是和你說了嗎?你沒有資格養我霍家的孩子,以后你都不會再看見她,老老實實呆著吧。”
話音剛落,猝不及防之間,文清突然哭了。
“我只有這一個孩子了,為什么你還要奪走她?”
一邊哭,一邊松開了霍懷瑾的衣角,人支撐不住的往后倒。
霍懷瑾連忙松開了她,往病房外走去,出門卻和墨紹林撞了個滿懷。
“你來干什么?”
墨紹林原本想道歉,一抬頭發現是霍懷瑾,瞬間閉了嘴,忍不住警惕的開口。
霍懷瑾內心一瞬間有些慌亂,像是偷吃糖果的小孩子被抓到一樣。
但是當他看見墨紹林那種不屑的眼光時,一瞬間又把心緒壓了回去。
“我來看看自己的前妻,你有什么意見嗎?”
墨紹林一瞬間捏緊了拳頭,強忍住自己想要把它打到面前這個男人的臉上的沖動,深呼吸了半響,才冷冷的開口,“沒有,只不過文清的身體不好,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她了。”
霍懷瑾冷笑了一聲,繞過他往前走,正準備離開,卻看見醫生急匆匆的跑來。
“2號病房的病人心率不穩,你們怎么都站在這里?是2號病人的家屬嗎?”
醫生看了一眼兩個男人,沒有理會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猛的拉開了門,撕心裂肺的哭聲很快透過空氣傳到了兩個男人的耳朵里。
墨紹林臉色大變,顧不上和霍懷瑾斗嘴,連忙跟著醫生沖了進去。
霍懷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挪動自己想要離開的腳步,慢吞吞地挪到了病房門口,卻沒有進去。
目光落在了病房里哭的狼狽的女人身上,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文清在聽見那句對她來說打擊至深的話之后,之前所有的靜養全部失效,情緒猛然激動起來,一下子弄破了針管。
靜脈里的血液回流,染紅了一小部分的床單,看起來讓人驚怕。
更別提她整張臉全是淚水,像是一點都顧不得形象一樣,嘴里一直念叨著文安的名字。
墨紹林手忙腳亂的把人穩住,讓醫生把她手中的掉針拆下來,嘴里輕聲哄勸著。
再連忙按緊急呼叫鈴,讓護士進來把床單換了,又給文清打了一劑鎮定劑,才可算止住了她的哭聲。
我這么做是對的嗎?
霍懷瑾仿佛一個旁人一樣,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心中卻無法抑制的想著:我這么對她是對的嗎?
忙活了大概20來分鐘,醫生護士和墨紹林手忙腳亂的把文清安穩住,哭累了之后的文清迷迷糊糊的陷入了夢鄉。
墨紹林連忙和醫生道謝,出了門之后才發現霍懷瑾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
“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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