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川，文清去哪兒了？”
鹿鳴川正剛剛換上工作服，準備給1號房的病人做手術，冷不防就碰見霍懷瑾沖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我不知道啊？”
鹿鳴川心想人都已經出院了，我作為一個醫生，哪能管這么多？
“那她為什么不在病房？”霍懷瑾不死心的追問，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鹿鳴川聽半天才聽明白，敢情霍大少爺根本不知道人家出院了，才三言兩語的將事情解釋清楚。
“文清跟墨大少說自己沒有什么大礙，也不愿意躺在醫院浪費錢，而且我聽說墨家長輩那一輩似乎對墨紹林照顧文清的行為十分不滿，丟了個項目給他，所以人家就出院了呀。”
鹿鳴川沒看見霍懷瑾一下子陰沉下來的臉，自顧自的拿洗手液洗手，嘴里還說著扎心的話。
“我看文清小姐的傷似乎還沒有完全好，之前已經勸過她了，不能貿然出院，不過她不聽，說是不想欠太多債，還想好好工作給女兒買個禮物。”
霍懷瑾嘴巴像是一下子上了拉鏈一樣，再也張不開說話了。
半響之后才點點頭，為自己的魯莽行為向鹿鳴川道歉和道謝。
鹿鳴川倒是絲毫不在意，他和霍懷瑾認識多年了，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樣的性格，忍一忍也就習慣了。
不過最后，一向愛嘮嗑的鹿鳴川還是沒忍住告訴了霍懷瑾一件事兒，“文清小姐的精神狀況似乎越來越不好了，按這種情況下去，她可能時日不多。”
霍懷瑾原本想去翻病歷本的手猛然頓住，半餉不可置信的看著鹿鳴川。
“不是說她的手術很成功嗎？”
鹿鳴川搖了搖頭，“子宮和卵巢均為壞死，就算手術成功摘除之后，對身體的傷害也是很大的，加上她的精神狀況有問題，她壓根不可能有好的環境給自己休養。”
霍懷瑾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醫院的，只知道一出醫院之后就立刻打電話給徐龍。
“幫我查一下墨紹林的電話號碼，發給我，再查查，文清之前是在哪里工作的。”
徐龍自然不敢不答應，短短10分鐘就把電話號碼發給了霍懷瑾。
霍懷瑾看著那一串數字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撥通的電話號碼。
“你好，請問哪位？”
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被察覺的疲憊。
霍懷瑾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淡淡的回應，“是我。”
那邊的墨紹林瞬間激動起來，就差破口大罵了，“你打電話給我干什么？我和你之間又沒有商業合作！”
霍懷瑾輕輕地笑了一下，隨后毫不猶豫的反諷回去，“怎么感覺墨少爺似乎很害怕我？”
“放你娘的狗屁！”墨紹林沒忍住，爆了一句國罵，隨后意識到不妥，沉默了下來。
半響，他先開口問了出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霍先生來找我干什么！”
霍懷瑾臉上嘲諷的笑容也慢慢的收起來，改為認真的詢問，“文清搬去了哪里？”
墨紹林一聽到文清兩個字非常敏感，音量都大了起來，“你找她干什么事？還嫌她不夠慘是嗎？”
霍懷瑾沉默了半響，忍住了自己想要懟回去的沖動。
可是仔細一想，墨紹林這么問的確沒錯，自己每一次出現，似乎最遭殃的還是文清。
可是……
可是憑什么那個女人能夠在傷害自己最親的妹妹之后，還能若無其事的繼續活下去？
霍懷瑾接受不了，但是更接受不了自己變成那個殘害可憐女人的男人！
“我告訴你，你想知道門都沒有！”墨紹林在電話那頭憤恨的說道，“我不知道當年文清究竟做了什么，讓你對她一路趕盡殺絕！但是一個連母親孩子都要搶多的男人，我呸，渣男！”
墨紹林口吐芬芳的罵完了一段之后，似乎還不解氣，還想再去開罵。
但是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傳來一個女聲，“紹林，是誰呀？怎么這么生氣？”
“霍懷瑾！”墨紹林倒是不扭捏直接爽快的說了出來，就聽見那個聲音叫了一聲，“你就這么跟人家說話？”
隨后電話就被切斷了。
霍懷瑾苦笑，只覺得心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重的慌。
“不用回家了。”車廂里安靜了片刻，霍懷瑾突然開口吩咐司機。
司機大叔跟在霍懷瑾身邊多年，是除了徐龍之外第二個信任的人，感到非常詫異。
“那我們去哪兒？”
“龍城國際。”
龍城國際是本市最大的夜總會，里面魚龍混雜，多的是富商去買醉，去玩。
霍懷瑾看起來想要去買醉的念頭居多，直到喊了幾個人進了酒吧，被灌了兩瓶酒之后，神色依舊不見好。
發小陳明打趣道，“難得我們理性的霍大少還有如此煩躁的時候，來來！今晚不醉不歸！”
霍懷瑾難得沒有懟他，而是舉起酒瓶和他對碰了一下，一個人吹了一瓶。
在場的人瞬間就慌了，包括陳明在內，也沒有想到這家伙居然真的就干了一瓶酒。
“兄弟，你有什么心事別憋在心里，一定要說出來！這么喝酒不頂事兒啊！”
霍懷瑾沒聽，轉眼就從冰柜里又掏出了瓶酒，開了之后想要一飲而盡，嚇得陳明連忙按住他的手。
“干什么！”
冰冷的眼神掃過，讓陳明感覺到頭皮發麻。
盡管是發小，一起長大了這么多年，對方一個眼神還是會讓自己覺得心里瘆得慌。
這場另外一位公子哥看不下去，出來打了個圓場，“霍大少，咱光顧著喝酒，不找女人沒意思！我叫幾位妞出來給你助助興吧！”
“這個好，這個好！”陳明立刻同意了，揮揮手喊經理，把女孩們帶進來挑人。
霍懷瑾感覺到沒意思，半睜著眼睛看著門口，陳明還以為他樂意，和他細數著各個女孩的好處。
然而這個時候，霍懷瑾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下子睜大，身體搖搖晃晃的撐了起來。
“文清！”
文清！
陳明被酒精有些麻痹的神經一下子清醒了，那不是霍大叔的前妻嗎？
定睛一看，門口那個收拾垃圾的服務員還真是！
什么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