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宛凝剛開始聽到這樣的話還會正面交鋒,她越是在意,其他人越是開心,她索性不在理會,但情緒看上去十分低迷。
顧鈞行最近手頭的事情剛忙完一波才察覺到夏宛凝的異樣,他打算找機會帶夏宛凝去散散心。
這天顧鈞行早早備好車準備帶她到自己將要建筑的園林處體驗一把農家樂,這個地方的騎馬場也是顧鈞行私人承包若干年的。
“要不要試一試?”顧鈞行拉出來那匹身披紅色戰袍的白馬是他的最愛,平日哪怕是摯友都不舍得讓接近。
“我不會。”顧婉凝一向是彈琴作畫的愛好,突然讓她挑戰騎馬也確實為難。
“我幫你拴著,嘗試一下?”看到顧鈞行如此高漲的情緒,夏宛凝不好回絕,于是半推半就的就上了馬。
這匹馬平日除了馴馬師和顧鈞行其他人都是離得十米開外,這次直接讓騎上來一個生面孔。
剛開始馬兒只是用蹄叫反擊,嚇到夏宛凝直呼要下去,顧鈞行摸著它的腦袋安撫,本來安靜下來的馬兒突然一個加速奔跑,嚇得顧鈞行急忙追上去喊停。
就在拐角處一個急轉彎剎停,夏宛凝因為慣性,失足跌落。
顧鈞行三步并作兩步走把夏宛凝一把抱起,檢查了只是簡單的擦傷才放心。本來出于一番好意想要哄夏宛凝開心,沒想到這么一出讓她心情更是陰郁,苦笑哄人絕不是自己專長。
這件事之后顧鈞行一直耿耿于懷,覺得有愧于夏宛凝想要再做點什么來彌補。于是吩咐秘書下班把夏宛凝接到夏母處一起吃飯,他知道夏宛凝只要看到夏母開心便也會跟著開心起來。
看到顧鈞行來,夏母又是斟茶又是送水,這個女婿在他眼里既是夏家的恩人又是女兒一輩子的幸福,自然不敢怠慢。
夏宛凝忙完手里的工作匆匆趕到下母雞啊飯菜已經涼了,她對顧鈞行小聲的埋怨為何不通知她讓她早作準備或是容她空出時間。顧鈞行本想著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反遭指責儼然板起臉來一言不發。
這些小動作夏母看在眼里,看到顧鈞行呆坐在一旁,拉來夏宛凝輕聲責備。
“你就是性子太倔,鈞行一番好意帶你來吃飯一進門就沒好臉色,你是打算以后置夏家不理,自己的幸福不顧嗎?”夏宛凝感到委屈但因為是母親也沒說什么。
顧鈞行想起自己安排此次飯局的目的是安慰夏宛凝的情緒也就勉強露出笑容,三人各有心思的結束了這次飯局。
兩次的刻意安排都讓顧鈞行的目的撲了空,他看上去大為失落。
一邊默不作聲的夏宛凝更是憋屈,公司那些閑言碎語的浪頭還沒過去,這邊顧鈞行又屢次讓自己身心疲憊,以為他有什么不滿在變相對自己發泄更是郁結難解。
“小夏,今年我們部門的工作匯報你準備好了嗎?這次會議公司的高層都會親臨,可不能出現任何披露。”領導第三次向夏宛凝取證,以保障萬無一失。
“演講稿和演示文稿我都已經發到您的郵箱,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夏宛凝做事從來都是領導未開口,她就把事情提上日程,并且能做到讓大家都點頭贊許的程度。
“這次會議關系到我們部門未來一年整個的運行,出于你今年優秀的表現才推薦你當代表,可別出現差池。”夏宛凝光是聽著叮嚀就深感這次會議的重要性,私下里再三確認所有的東西是否做到位后才放心出席會議。
當天顧鈞行坐在中央,其他領導按照階級逐次排開,報告廳里儼然一副莊嚴肅穆的氛圍。夏宛凝做好萬全準備自是沒有任何緊張的心情,但這樣地場面就好像是站在萬人面前接受檢驗般,讓人心里發虛。
開場白毋庸置疑是顧鈞行的致辭,只見他利落的起身,得體的走到講臺中央,雖然面無表情但依舊遮擋不住與生俱來的氣場。
夏宛凝用一種自豪而又崇拜的眼光看著顧鈞行,仿佛被他吞噬在這場華麗的講堂背后。
“首先歡迎各位股東親臨今天的會議,這也是算是顧氏比較另類的股東大會了,坐在這樣一個大的會議室傾聽各部門的匯報。”
“我顧鈞行謹代表全體股東感謝這一年為顧氏奮斗不止的職工,此次演講我們將會對你們的工作匯報附以記錄和表彰。”
顧鈞行的發表總是區別于其他領導的滔滔不絕,三兩句話把今天的主題點明便示意演講者開始自己的內容。
夏宛凝在身后看著顧鈞行的背影,努力平息自己的氣息。
下一位是策劃部的代表夏宛凝。坐在第一排的顧鈞行一直低頭專心紀錄所有部門的匯報,聽到夏宛凝名字的時候,對他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夏宛凝注意到顧鈞行的小動作嘴角多了一抹笑。
一邊的同事拿著打印好的演講稿遞給夏宛凝,她細細打開一看發現是投標書,臉色稍有異樣。她點頭示意自己需要和助手溝通,得到肯定后和同事小聲交談著。
“這份是投標書,剛才不是確認過是演講稿才給你的嗎?”夏宛凝神色黯然,在關鍵時刻還出了如此重要的披露。
“怎么會呢?我一直幫你拿著都沒離過手。”同事撿起一看發現卻是投標書,心里一百個疑問,努力回想為什么會出現如此靈異的事情。
待兩人商討無果之后,臺下開始有了異動,緊湊的會議自然是不容許有這樣不合規矩的停頓,在某領導小聲提醒之后,夏宛凝不再糾結有沒有演講稿,決定靠自己的臨場應變度過這一劫。
顧鈞行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一切,示意秘書調查是不是出了什么狀況。
夏宛凝再走上臺時,臉上掛滿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手里無稿的演講者所擁有的從容,好在她的演示文稿上添加了生動的講解和充足的數據證明。
“各位在座的領導,我是策劃部的夏宛凝,現在我代表我們部門對過去一年及今后的發展情況開始做詳細的闡述。”
演講臺上夏宛凝不同于其他人的緊張和啰嗦,不僅詳略得當,就連儀表都端莊得體。顧鈞行總能輕易被工作中的夏宛凝吸引,她的能力絲毫起不遜色夏家任何人,哪怕是久經商場的夏父。
當演示文稿停在最后一頁,就意味著夏宛凝成功靠臨場發揮化解了這場危機,即使所有人都意猶未盡的鼓掌,但負責這次匯報的領導是知道內容上大幅度改動的。比起剛才所呈現的,夏宛凝的演講稿則擁有更高的的水準。
待夏宛凝鞠躬致辭走到領導旁,就被細細盤問起來。
“演講稿出了什么問題?內容上有這么大的改動?”
夏宛凝把被調包的文件遞過去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領導一看便明白發生了什么,這次的演講他們一直是高度重視,畢竟關系到多少人的年終獎金。連顧鈞行這樣的人物都出場坐鎮,可想而知其中的重要性。
沉默半響的領導開口:“關系到部門存亡的節骨眼,還有人耍這種手段?看來是公然和我作對!”
憤怒的血液填滿他的理性,各種爾虞我詐的手段混跡職場這么多年,他已見怪不怪,但因為針對夏宛凝一人而讓整個部門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他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容忍的。
“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調查的水落石出。”若是其他人得到這樣的承諾總算是出了一口氣,可夏宛凝這種無爭無搶的性格第一想法就是不要節外生枝。
“算了,也算是正常發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宛凝選擇了息事寧人。
俗話說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濕鞋,夏宛凝這樣的忍辱短時間自然是風平浪靜,可這一波陷害沒得逞,下一次陰謀就早已蠢蠢欲動了。
“最近一切都正常吧?”顧鈞行旁敲側擊,秘書把上次演講的事都清楚匯報給他,但夏宛凝卻一句風聲都沒走漏,好像無事人一樣正常的工作生活。
顧鈞行心里雖然欣賞夏宛凝的自立,但也感到悲哀,不知她心里是不是一直把自己當成外人,不然這么大的事怎么會半句怨言在他這里都不曾聽到。
“很順利,你呢?”果不其然,這口啞巴虧,夏宛凝是打算就此別過。
“看來你擅長的不止工作。”前一句還是正常的問候,后一句就是帶著火藥味的嘲諷,夏宛凝不知道為何這個男人有時候比女人還難以捉摸。
顧鈞行本沒打算過多干涉夏宛凝的工作,畢竟總裁有總裁要做的決策,員工有員工自己的工作,但他認為至少夏宛凝遇到什么麻煩能和他支一聲,而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兩人的談話最終還是不喜散場,好在只要投入工作,他們的所有不快都能煙消云散。
今天的策劃部像是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高談闊論,等夏宛凝走進去的時候又恢復正常。
夏宛凝還在奇怪,自己不在的時候又有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發生,直到看到桌上的律師信,才當頭棒喝什么時候自己已經成為被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