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安卻溫和搖了搖頭。
“自從母親走后,若不是祖母和姑姑在暗中護著我們,我就不是今天頭上這點傷了。我以前癡傻,分不清好壞,讓祖母和姑姑失望了,現在我知道錯了,以后姑姑還會護著我嗎?”
拂冬沒有想到裴秋安會將話說的這么明白。
這大小姐撞了一下,腦袋撞壞了,脾氣也撞得換了性?
以前她諾諾怯怯的,爛泥扶不上墻,半點讓人喜歡不起來。
現在這樣子說話條理清楚,舉手投足間禮儀也沒落下,倒有些小姐的樣子了。
“老夫人自然不會看著裴家的子女任人欺負?!?br />
拂冬話沒說死,但老夫人不會讓裴家出事,這一點她還是能肯定的。
她本不想收,可那荷包上的圖案是她最喜歡的花!
今天過節,老夫人會有賞賜,但肯定不會是什么貴重的東西。
雖說拿人手短,但裴秋安好歹是裴家正兒八經的大小姐,到時候就算有事,不過是她在老夫人跟前傳句話的事兒!
想到這里,她也不再推辭。
送走拂冬,裴秋安松了一口氣,不管是祖母派拂冬來,還是周嬤嬤讓拂冬來的,她讓秋君去青松院這步棋顯然已經肉眼可見的有了一些效果。
拂冬雖沒證明回答會幫她,但是荷包卻是收了,很多時候周嬤嬤和拂冬的話是能影響到老夫人的。
至于周嬤嬤那里,她自然不會忘了對方那一份。
天黑下來時,丁香拎著幾包補氣血的藥回來了。
信送出去,剩下的就是養傷、等舅舅那邊的消息,拿回母親的嫁妝,然后慢慢收拾萬桂香她們了。
安國侯府和尉遲銳的賬,該算的賬她會一點一點來。
是夜,燈火幢幢。
左尚書府的熱鬧一直到夜半三更,沒有人想起來裴府還有嫡出的小姐和公子。
連續躺了三天,裴秋安頭上的傷終于結疤了。
“還好這是在頭上,若是在臉上可就破了相了?!?br />
丁香生氣極了。
“秋君可按時給老夫人請安去了?”
裴秋安伸了一個懶腰,喝了三天補氣血的藥,總算頭不暈了。
“去了,看樣子老夫人還是喜歡咱們君哥兒的,周嬤嬤每日還讓奶娘給君哥兒帶回來好吃的,小姐你說......”
“不要妄議青松院的事情?!?br />
裴秋安打斷她的話,“收拾一下,我們出府去一趟城外?!?br />
再過幾日是母親的忌日,前世沒有能好好的給母親燒個紙,這一世她要好好的去相國寺給她點個長明燈。
再順便給前世因為她而死的人一個真誠的祈禱。
萬桂香平時給她們姐弟的月銀錢少,好在她還有一些娘親留給她的首飾,都是值錢的東西,萬桂香以為謀了她娘的嫁妝,她便沒有一點錢了,也沒有多搜刮。
裴秋爽整日珠光寶氣,更是看不上她那點老氣橫秋的東西。
現在,到了用錢的時候,她只能先將母親的東西典當一二,為未來之路鋪路了...
到了大相國寺,裴秋安認認真真跪在菩薩面前磕了三個響頭,隨后虔誠的又給母親點了長明燈,捐了香油錢。
一旁門口的老和尚旁若無人的敲著木魚,嘴里念念有詞。
等裴秋安離開后,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卻神色復雜,手中的木魚不自覺亂了順序,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過了許久,他長嘆一聲,放下手中的木魚,起身走向后山。
后山一間不起眼的禪房里,一名青袍男子躺在石板上,緊閉著眼睛,沒有一點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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