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如海本來是沒想到這些的,他到底是個男人,對于內(nèi)院這些事不是很清楚底細(xì),原本是打算直接把女兒的用度給二舅兄賈政的。后來知道了賈政此人身為次子卻竊居長房,又聽人說他在朝中行事頗為清高木訥,不為同僚所喜。
林如海的心里就不大信任他,后來偶然跟鄭嬤嬤說起此事,鄭嬤嬤不免失笑:“俗話說內(nèi)外有別,老爺雖然跟二老爺私交不錯,但是到底管內(nèi)院的是女人。照奴婢的意思,這銀子也不能私下里悄悄的給。老爺不知道后院那些個長舌婦的厲害,沒影的事都能掀起三分浪來。您要是信的過奴婢,就把這事交給奴婢,到時候奴婢當(dāng)眾交給老太太,保管任誰也說不出咱家的不是來。另外,按理說姑娘的年紀(jì)雖小,到底太太不在了,也該學(xué)著這些管家理事的東西了。”
有了鄭嬤嬤的這番話,林如海才想起給閨女私房的事。
后來雪雁知道了這事之后,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到底姜還是老的辣,鄭嬤嬤雖然沒去過賈家,但是卻把賈家的行事給看透了六七成。也或者,那些看上去風(fēng)光無限的高門大戶其實內(nèi)里都是差不多的腐敗頹靡。
那次聽了雪雁的說辭,黛玉也不嫌她帶的東西多了,幾乎是緊著她折騰,反正自己房里沒有的還可以去府里的管事要。至于份額什么的?呵呵,府里如今就黛玉一個小主子,她要什么誰敢說個不字?
就這樣,雪雁挑挑撿撿的又裝了兩個大箱子,要不是考慮到黛玉日常用的東西也要裝個三五箱,她還想再多帶點。
好容易把黛玉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雪雁開始準(zhǔn)備自己的行禮,也借著這個機會開始盤算自己的私房。她穿越之前,原主也是剛成為二等丫鬟不久,因此私房算不上多厚重,大約有三十多兩銀子和七八件銀飾,還有兩三樣金首飾。雪雁把這些都單獨放了起來,并沒有動用,就連上次給錦羅隨禮用的金戒指也是自己花銀子托人買的。雖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的代替了原主,成了雪雁,可心里總覺得用原主留下來的東西會有些別扭。也幸虧她剛來就得了林如海一筆不小的賞賜,要不還真要動用原主的東西。
她穿越之后一共發(fā)了三次月例,都是照著二等發(fā)的,一千五百文,升了大丫鬟之后還沒發(fā)過月例。賈敏剛走的時候除了一朵小白花,還得了一對銀耳墜和一只銀戒指后來府里給黛玉打首飾的時候,連帶她的丫鬟也跟著又打了一套。那時候大丫鬟們走的走病的病,雪雁雖然頂著二等的名頭卻得了一等的份例,得了一對銀鑲珍珠的珠花和一對銀鐲子,黛玉又隨手拿了一只白玉鐲子賞給她。那只鐲子雖然到不了羊脂玉的級別,但也是上好的和田白玉,原本是一對的,被黛玉給了她和錦羅。
雪雁前世就很喜歡玉器,一直想買一只屬于自己的玉鐲,但是因為好的鐲子價值不菲,她又不想將就,因此一直沒有下手。得了這只鐲子后,她就一直戴在手上。鐲子的圈口有點大,雪雁怕不小心給摔出去,又在鐲子外頭套了一只細(xì)細(xì)的銀鐲子。
好吧,這樣一算,雪雁值錢的首飾就那幾樣,好在還有幾朵絨花可以換著戴。不過,看到那五個金錁子和買戒指剩下的十三兩銀子,雪雁眉眼彎彎:相比之下,還是實實在在的金銀更能給她安全感。
她給黛玉準(zhǔn)備了那么多箱子,自己的東西卻是一個箱子都沒裝滿。她正好是長身體的年紀(jì),以前的衣服基本上就不用帶了,原主也沒攢下多少布料。她手頭只有前些日子府里發(fā)的兩身素服和幾塊素淡的衣服料子,不過聽小道消息說府里的針線房已經(jīng)給她們這些丫鬟做新衣裳了,畢竟出門做客總不能穿的太寒酸。
衣服首飾沒幾件,倒是洗漱的東西可以多帶點。想到原著里被小丫鬟們吐槽的胭脂水粉,雪雁準(zhǔn)備多買上一些那個,省的到時候想用好的還要被賈家管事扒層皮。又或者,可以用這些東西籠絡(luò)一下賈家的小丫鬟們。
雪雁看原著的時候就有些不解,薛寶釵出手也沒多大方啊!明明黛玉出手才大方,就是因為有人在后頭推波助瀾,賈家那些下人們見風(fēng)使舵才把黛玉編排的那么難聽。
雪雁瞇瞇眼,她這輩子準(zhǔn)備用“糖衣炮彈”來對付賈家的下人,就不信在觸手可得的利益面前,那些小人還好意思編排她家姑娘!
卻說,這幾天林如海也在為護(hù)送閨女的人選發(fā)愁,雖說女兒可以乘坐官船,賈家那邊也派了人來接,但到底都是些下人,林如海還是想著有熟悉的長輩去送會更好。
至于黛玉之前的先生賈雨村,在雪雁“不經(jīng)意”的提點之下,林如海覺得女兒遲早都要上京總不能還帶著先生去,于是便給了豐厚的束脩,提早把人給打發(fā)了。
以至于,后來朝廷 “奏準(zhǔn)起復(fù)”的邸報下來后,賈雨村已經(jīng)離了揚州回老家去了。原本不是沒打過林家的主意,只是恰好有了別的路子,便把林家這邊給拋在腦后了。
正在林如海發(fā)愁的時候,門房那邊送過來一封拜帖:“回老爺?shù)脑挘忸^有位秀才老爺,自稱是老爺同宗晚輩,特來上門拜見。”
門廳里頭,林銘有些忐忑的喝著杯里的茶水,算下來,他跟林如海已經(jīng)出了五服,算不上是同族。只是這次進(jìn)京路上坎坷頗多,先是在路上遭遇大浪,他搭乘的船只不慎翻了,好在他和小廝水性都極好沒有生命危險,倒是娘親因不識水性遭了大罪。后來雖被好心人救起,到底是大病一場。
跟著救他們的商船來到揚州城,因母親一直病重不得已在這里暫停下來。他手上的銀子原本支撐到京城都沒問題,但是母親這病來勢洶洶,大夫說這是傷了元氣,要拿參片入藥才能根治,加上吃住的使費,不過半個月就已經(jīng)花了近百兩銀子。眼瞅著銀子花的跟淌水似的,林銘便跟母親商議從客棧搬出來,另租了個小小的四合院住著。
客棧老板見他年紀(jì)輕輕就是秀才,有意交好,以為他是囊中羞澀了,便指點他道:“林小爺既然出自姑蘇林家,想來跟咱們這的巡鹽御史林老爺定是同宗了。素聞林老爺最是惜材憐貧,你們是正經(jīng)的同鄉(xiāng),如今既有了難處,何不上門拜訪一二?”
林銘謝過老板,回去把這事跟自己的母親說了。
聽了兒子的話,他母親安氏也勸他:“老板說的沒錯,咱們既到了揚州,你是該去林大人府上拜訪一二。只是咱們的處境就不必提了,林大人是前科探花,若能得他指點幾句,與你就是莫大的機緣。至于盤纏你不必操心,為娘這回帶的銀子足夠支撐咱們到京城的花費。到了京城,有你舅舅幫襯,就沒什么難處了。”
窮家富路,她們上京手里自然要多帶銀子。而且這回上京,安氏是打算在那頭安家的,手里的銀錢就更不會少。只是安氏覺得自己這病一時半會的好不了,在客棧里吃住都極費銀子,熬夜也不方便,倒不如四合院住著方便。揚州城來往客商極多,商人里頭也有不少銀子不多的,因此像這樣的小院子倒是不難租到。
沒想到,竟然被客棧老板給誤會了。
不過誤會就誤會吧,到底老板的話提醒了他們。林如海的名聲他們自然是聽說過的,畢竟是前科探花,即使是慣出才子的蘇州也不多見。只是自家跟人家關(guān)系已經(jīng)十分遠(yuǎn)了,因此也沒想過要來攀交情。這次要不是因緣際會,母子倆是不會在揚州停留的。
正在林銘胡思亂想的時候,剛才那個進(jìn)去報信的小廝急匆匆的跑回來,微笑道:“老爺聽聞銘少爺來了,十分開懷,請您到里頭說話呢。”
雖然依舊是面帶微笑,但是林銘敏銳的覺察出對方的態(tài)度比剛才要多了幾分尊敬。林銘心底不由的多了幾分底氣。
林如海離家多年,與林家族人逐漸疏遠(yuǎn),以前沒覺得怎樣,如今年歲漸長總覺得有些遺憾。只是一直沒有很好的契機增進(jìn)與族人關(guān)系,如今有同宗后輩前來拜訪當(dāng)真是高興異常。
尤其是聽說這個子侄不但是少年秀才,更是今年蘇州府的歲貢生,得了府學(xué)舉薦,此次是前往京中國子監(jiān)入學(xué)的。
林如海聽了更加欣慰,聽說他和母親一起在城中租宅子住著,立馬讓人在外院收拾出一處住所,又派了人手馬車去把安氏和其他的幾個下人都接了過來。
下人們的消息其實是極為靈通的,午膳的時候,雪雁已經(jīng)從小丫鬟那里聽說,府里來了一個極年輕的少年秀才,是林如海的族中子侄輩,如今已經(jīng)被留在府里暫住。聽說老爺已經(jīng)派人去接這位秀才的寡母了……
聽到傳言,雪雁總結(jié)了一下:家貧但是讀書有天分的少年、寡母、權(quán)貴家的遠(yuǎn)親,怎么看都像是種田文里的男二標(biāo)配。這突然找上門來,不會是打秋風(fēng)的吧?
第5章 打秋風(fēng)的?
作者:白玉櫻桃? 更新時間:2018-09-10 21:41:17? 字?jǐn)?shù):3093字
白玉櫻桃(作者)說:
寫大綱的時候,還沒給男二起名,結(jié)果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男二竟然跟朱梅 她爹重了字,關(guān)鍵姓氏的發(fā)音還十分相像,真的是有點尷尬。不過紀(jì)成已經(jīng)領(lǐng)飯盒了,以后大家就忘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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