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你怎么來了?”
“很意外?”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輕哼一聲,眉毛挑了挑,“你姐她今天有事來不了。”
“沒……”
歐清鵠看了看周圍逐漸躁動的人群,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
這邊,云希正手腳麻利的幫云堯收拾東西,他的東西少得可憐,沒一會,就都收拾好了。
宿舍門鈴響起。
“我去開門,你先歇一會兒。”云堯給云希倒了一杯熱水。
宿舍門打開,男人眸中冷銳的光直射,少年與男人的眸四目相對,未知名的情緒在碰撞。
霍暮沉犀利的眸微瞇,帶著審視與打量,直直刺入少年的心臟,好似要剝開他的皮與骨。
“云堯,這是我表哥。”歐清鵠道。
“霍暮沉?”
女聲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還有隱隱的憤怒。
“真巧,我可找了你好久呢。”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仿佛情人之間的呢喃,讓歐清鵠心中升起一股怪異。
“云希,我們該回去了。”
倒是一旁的云堯率先開口,他拉起云希的手。
“等一下,既然同學一場,不如今天我做東。”
男人眸光緊鎖著兩人相拉的手,渾身的氣質愈發薄涼了幾分。
“就不勞煩霍先生了。”
云希皮笑肉不笑,這個男人的心靈與他的外表一樣丑陋。
*
歐清鵠像乖寶寶一樣坐在后駕駛座上,車內空氣沉默的有些過分。
然而車內的另外兩人,像是習以為常般。
藍色的三輪車映入他的實現。
姐弟倆坐在前排,云堯開車,這樣平淡的一幕卻讓歐清鵠感到無比的幸福。
不像他的那個家族,勾心斗角,處處都是冰冷。
“景也,撞上去。”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嗜血殘忍的笑。
“是。”
“表哥……”歐清鵠睜大眼睛,他本以為他去國外的幾年他收斂了性子,沒想到霍暮沉還是這么喪心病狂,云希姐弟究竟哪里惹了他?
“表哥,這是我同學同桌舍友。”歐清鵠很認真的道。
“哦。”男人斜睥了他一眼。
與此同時,景也突然加速。
“云堯,你有沒有喜歡的小姑娘?”云希笑得壞壞的,她一激動起來就會跳挑眉舞。
“不要瞎說。”云堯依舊是個高冷boy,專注地開著自己的車。
“那肯定是有了………啊”
突然,一股重力襲來,車猝不及防地翻在一旁的花壇上。
“云堯!”
車是向右翻的,恰巧云堯坐在她的右側,她整個人都倒在云堯身上。
“……沒事。”過了很久,少年才道。
略蒼白的唇色出賣了他此刻不妙的狀況。
姐弟倆在路人的幫助下奮力將壓在他們身上的車推開。
車后那輛勞斯萊斯的男人冷眼旁觀,涼薄的桃花眼中甚至噙著一絲笑意。
歐清鵠實在是想不到他表哥竟然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云希姐弟究竟哪里惹到了他?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不好玩嗎?”
男人笑容如黑夜撒旦,臉上一道道疤痕如蜈蚣,恐怖如斯。
歐清鵠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下車。
“云希姐。”少年清澈的貓眼掛著擔憂與歉意。
阿堯會不會討厭自己?
想到這,歐清鵠心里染上一抹恐慌,他好不容易才和阿堯成為朋友的。
“霍暮沉,你大爺的!給我滾出來,有賊心做沒賊膽承認是吧?懦夫偽君子卑鄙無恥………”
原本還想上前看一下云希情況的人聽到她口中的名字紛紛如躲避蛇蝎般走了。
“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千呼萬喚始出來。
男人從車內“走”出來,雙手交疊在一起,渾身散發著凜冽尊貴的氣息。
“霍暮沉,你要點臉行不?”
云希皺眉,臉上帶著憤怒。
圍著的人越來越多。
“臉?你給我嗎?”男人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這位小姐,請跟我們錄下口供。”路邊執法的交警義正言辭地道,轉身又對霍暮沉道,“霍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
云希快被氣笑了,“請問你們看過監控了嗎?”
“他。”云希用手指著霍暮沉,“故意開車撞我們的。“
“這位小姐,請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請不要干擾我們執法。”
在青城誰不知道,霍暮沉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霍先生,這件事情該怎么處理?”
“我還沒想好呢,今天的心情實在是美妙至極,就暫時放在這吧。”
“叫什么名字?”
“楊一勇。”
“嗯。”這個嗯字像是從鼻息里吐出來的,也足以讓楊一勇受寵若驚。
“表哥!”
看著云希氣得顫抖的身體,歐清鵠再也忍不住開口。
”姐,我們該回家了。”
身穿校服的清瘦少年還是那個模樣,冷清的目光卻足以凍死一個人。
“云堯。”
歐清鵠叫了一聲,可是云堯并沒有回頭,那輛三輪車離他們越來越遠。
看熱鬧的人走去,馬路上又恢復了人來人往,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誰也不知道。
“喜歡?”
歐清鵠萬念俱灰地坐在車里,意氣風發的少年散發著頹唐的氣息,將頭埋在膝蓋處。
“就算是喜歡,你也得不到,呵。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
男人笑得殘忍,無不在提醒著他這個殘酷的事實。
少年憋紅了臉,不知是被戳中了心事還是因為什么,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云堯。”
自那天后,云堯已經將自己關在了屋里三天,不吃不喝。
任憑她怎么敲門,云堯都不開,而是那一句,“我想靜靜,別打擾我。”
“阿堯,快出來吧。”
云奶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家孫子不吃不喝,她也是心疼。
云堯又恢復了清冷又沉默的模樣,但無形之中又發生了什么變化。
仿佛一夜之間老成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