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嗯?怎么甜甜的?再仔細品嘗一下,這酒不辣口,好像甜酒啊。
郡主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嗯,她應該沒那么好心,對了!古代蒸餾技術很落后,金樽清酒斗十千,千杯不醉那是因為度數太低。
宋暮云雖然在現代的時候就不怎么能喝酒,但對于這種度數的酒還是手到擒來的,她一仰脖子咕嚕咕嚕面不紅氣不喘地喝完了一壺酒。
郡主的臉色逐漸變了:“你!”
宋府的大少奶奶過來打趣道:“喲,熹微妹妹多日不見,竟練就如此海量?”
郡主抬起頭,一張臉上滿是怒氣,大少奶奶輕拍她肩膀:“哎,郡主您可是說了,只要她吃了這壺酒,之前的事可就不計較了,郡主您可是千金,犯不著跟她計較些什么,咱們這府里的姑娘家論家私,論才貌,論修養,哪一樣及得上您?犯不上,犯不上。”
郡主被她說得洋洋得意起來:“我何時與她計較過?不過是讓她吃杯酒而已。”
大奶奶轉過身對宋熹微使眼色,下人連忙將她給帶了出去。
宋暮云還沉浸在兩人的對話之中根本無法自拔,這話里話外打的機鋒她不是沒聽出來,只是作為一個現代人切身體驗了一把紅樓夢里描寫的場景,一時間令她恍惚了。
“果真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啊。”
“夫人,到了。”
宋暮云回過神來猛地被眼前的場景嚇一跳。
荒草叢生的院落,半人高的茅草里面好像隨時都會出現一條探出上半身吐著信子的蛇來。
一間孤零零黑黝黝的房子佇立在荒院之中,屋前掛著的的燈籠經過風吹日曬,只剩下一個吊著幾條褪色絹布的燈籠骨架在上面晃來晃去。
“這?這是我房間?”
丫鬟畢恭畢敬地答道:“是,這就是夫人您的房間。”
宋暮云撓了撓頭皮:“要不,麻煩你們幫我收拾一下,哦不,我看我還是換個地方睡覺吧。”
丫鬟臉色露出震驚的表情。
“怎么了?不可以嗎?”
丫鬟連忙搖頭:“不不不,只是這件事還需請示老爺和大夫人,夫人您稍等,奴婢現在就去稟告他們。”
宋暮云拉住她的衣領:“這是我自己家,這點小事哪里需要跑來跑去的,而且我現在真的又累又餓,這宋府那么打,你去請示一來一回要半個多小時。隨便給我找一個房間就好了,出了什么事有我負責。”
“這.......”領頭的丫鬟還在猶豫,宋暮云柳眉一豎,她立刻嚇得哆哆嗦嗦的:“小姐您跟奴婢來。”
在原主原來的房子對面,丫鬟給她找了個二樓房間讓她住下,宋暮云用了些丫鬟拿來的糕點,勉強填飽肚子以后睡意涌上來,裹著被子埋頭大睡。
睡到半夜,忽然被外面的吵鬧聲給弄醒了,她裹著被子爬在窗臺上看,對面火光沖天的地方不正是原主之前住的那個荒院嗎?
府上的家丁提著水桶來來回回地潑水滅火,不遠處,宋父滿身被火光照得發亮。
“老爺,小姐還在里面!”
他站在哪里聽著驚慌的家仆稟告這件事時,臉上古井無波,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關于自己女兒的安慰,家奴好像都比這個父親要上心。
”
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宋暮云的心上升起:這是怎么回事?白天的時候這個父親還一直在保護她,怎么現在變得連她生死都漠不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