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云望著漆黑的夜空,除了偶爾眨下眼睛外,她基本一動不動地護著懷里的盒子。
月亮轉到正上方,金黃的月亮被小窗戶框起來,像幅畫似的。她轉了轉眼珠,神色活泛過來:“你可以跟我說會話嗎?”
那人沒說話,但是轉過身來看著宋暮云。
“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后來我生了一場大病,爸爸為了賺錢救我,從一名警察變成了雇傭兵,他出了很多任務賺了很多錢,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我最后一次見他,是在邊境的密林里面,他執行押送任務被對家搶了還受了重傷,他告訴我,要我好好活下去,然后就昏了過去,你知道我爸爸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嗎?”
宋暮云轉過頭,兩人對視著,那人緩緩道:“什么?”
“他說,人質,解救三號樓人質。那是我爸爸當警察時從犯罪分子手里救下的第一個人。”
說完,她便轉過頭去看著向西偏移的月亮。
“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宋暮云摸著小盒子,眼中沒有了之前的猶豫:“馬上。”
月亮消失在云后,天空逐漸變灰,除了一顆啟明星外再也看不到其他別的星星。
宋暮云的心跳逐漸加快,漸漸地她覺得身上熱了起來,很快臉上也泛著微微的粉紅,腎上腺素的激增讓她暫時解除了饑餓和睡眠不足所帶來的虛弱和無力。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從一堆柴火里面抽了一根小腿粗的棍子出來,她掂了掂重量覺得還行,拿在手里拔下頭上的花絲簪子,輕而易舉打開房門外掛上的鎖。
晚煙師父虛弱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已經飄飄然起來:“假山石,假山石后面。”
“我知道了。”宋暮云將門從背后關上,雙手舉著棍子一步一步緩緩緩緩繞到屋子背后,果然看到不遠處佇立著一塊落滿枯葉的大石頭。那石頭后面還隱隱泛著紅光。
晚煙練功時五感閉鎖,之前都是師兄幫她護法,如今只剩她一人,根本就沒察覺到身后慢慢摸上來的宋暮云。
宋暮云爬上假山一躍而下,小腿粗的大木棍砰一下砸在晚煙脖子后面。瞬間棍子斷成兩截。
晚煙驀地睜開雙眼,一大群飛白蟻在她身上繞來繞去,但她身上卻未損分毫。
宋暮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棍子,發現這東西中間那一段早就被白蟻蛀空了,剛剛砸晚煙那一下,就跟拿棉花砸了她一樣,沒有任何的傷害。
宋暮云丟下手里剩余的木棍起身就要跑,晚煙盤腿坐在哪里整個人身上殺氣頓現。
“你想死嗎?”說完,她嘴里突然噴了一大口血出來,緊接著就趴在地上開始大口大口地嘔血。
宋暮云調轉方向走到晚煙面前:“你走火入魔了?”
晚煙顫抖著抬起手準備結印想要控制住體內亂竄的真氣。
宋暮云一腳將她踹翻在地。
“啊!”晚煙大吼出聲,一個飛身將她壓在身上,枯爪一般的手死死地掐著宋暮云的脖子。
“就算走火入魔,我殺你還是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很快宋暮云就被掐得滿臉紫漲太陽穴突突亂跳,她抬起手朝晚煙的腹隔砸去,她師父說過,這里是晚煙的死穴。
瞬間,晚煙的耳朵流出一股血柱,體內亂竄的真氣攻擊得她耳鼓膜破裂。
她一掌打在宋暮云胸前,身體粉碎一樣的疼痛將宋暮云碾壓了一遍,被打的地方更是劇痛難忍,晚煙從她身上下來,一腳踩斷了她的左腿。
渾身痛得不知道捂哪里的宋暮云顧不得傷痛,硬杵著斷腿將晚煙推倒在地,晚煙此時已經七竅流血,她張口咬住宋暮云橫在她脖子下面的小臂,鮮血瞬間飛濺。
宋暮云掏出懷里的小盒子抵在晚煙的腹隔之上,晚煙瞬間不動了,她有些慌張地蠕動著滿是鮮血的嘴唇:“殺了我,你也活不成!你不怕死嗎!?”
宋暮云的手已經放在了孔雀石上:“為了保命讓你繼續活著去殺人,我做不到。”
“賤民!他們都是賤民!我殺他們沒有錯!”
“生命從來都是平等的!你大錯特錯!”宋暮云毫不猶豫按下孔雀石。
小盒子鐘傳來一股回彈的力量,很快晚煙四肢都卸了力,就連瞳孔都在迅速潰散。
宋暮云從她身上下來,呆愣愣地拿著盒子站在原地,身上的力氣好像一團煙霧般瞬間消失了。
忽然,她想起屋子里還有一個人,拖著殘腿一瘸一拐地繞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