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晚了,家里除了傭人,依然只有母親一個人在家,她正在廚房和廚娘一起,忙著晚膳。
“娘,我回來了。”明月幫著把飯菜端到桌子上,一邊打著招呼,“我姐還沒回來啊?”
顧氏嘆了一口氣說,“她天天像個野人一樣,誰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今天去宮里,怎么樣?”
明月幫母親盛了一碗飯,胸有成竹的說,“應該沒什么問題。”
顧氏笑道,“還是我女兒有本事。”
母女倆人說說笑笑,用了晚膳之后,明月就回到了房間,隨便翻了幾頁書,就早早的休息。
第二天早上,陽光明媚,明月起床的時候,家里就剩自己一個人,聽傭人說,母親也去鋪子里幫忙了。
明月隨便用了一些早餐,想著是不是也去鋪子里看看,就聽到有人來報,說有人找自己,正在門外。
明月出去一看,不是別人,竟是龍家的車夫周叔。
周叔說,之桃小姐讓自己來接她,明月想想也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于是就上了馬車。
涼州城內,禾豐樓是最大的酒肆,能來這兒的不是達官就是顯貴,之桃就是在這兒等自己的。
一見到明月,她就開始滔滔不絕的倒苦水。
說她大哥慘無人道,敲詐勒索普通民眾,毫不手軟,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她現在所有的家當都被罰光了,還欠大哥一百兩銀子。
“噗”明月喝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這龍久離也真夠狠的,“你不會是把他的馬都毒死了吧,不然怎么才幾天就欠了這么多銀子。”
之桃啃了一口豬蹄,“我怎么知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心理有問題啊。”
都沒錢了,還點這么一桌子菜,明月腹誹。
之桃說著眼珠子轉了一圈,小聲的說,“我大哥都二十六了,明月,你是大夫,知道的多,你說會不會因為他年齡太大沒成親,所以性格就變得極端。”
明月皺了一下眉頭,醫學上是有這么一說,無論是男女,到了年齡,而沒有成家立業,生理上得不到安慰,性格多少會受些影響。
她左右看看,還好沒人,用手攏在嘴邊說,“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有些男性方面的隱疾,這個最容易引起性格的變化,不過要把脈才能知道。”
“哈哈哈哈……”這時從樓上傳來一陣放肆的大笑聲,“久離,你這么大歲數,一直不成親,原來是有隱疾啊。”
明月的手一頓,只見之桃站了起來,臉上的不滿被敬畏所代替,“大哥,我沒偷懶,是把所有的馬都喂好也洗好了,哦,也沒偷你錢,這桌子飯菜,呃,是明月請的。”
明月正喝口水壓壓驚,還沒咽下去,差點沒嗆出來,忙用帕子擦擦嘴,在這兒碰到龍久離都夠倒霉的了,怎么又是自己請吃飯了,明明之桃說要請的。
她緩了一口氣,這才站起轉過身來,只見從樓梯上走下來一群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各異。
正中間的是龍久離,他左邊是一個手拿折扇,風_流倜儻的年輕男子,而令她詫異的是,他右邊卻是一身男裝的姐姐明川。
龍久離穿著黑色的錦衣,到顯得容光煥發又神氣內斂,視線在空中遇見那一刻,他眼睛似乎瞇了一下,說不出的倨傲和冷漠。
明月心里沉了一下,她鎮定的笑了一下,“龍將軍。”
龍久離沒出聲,只是對她微微頷首,還給她一個微妙的眼神。
明月暗暗的舒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明川,她對自己搖了搖頭。
龍久離身后的一行人,紛紛鞠躬行禮,“龍將軍,小人們告辭了。”
龍久離點點頭,“幾位老板,我們再聯絡。”
那些人恭敬的離去,明月更是局促難安。
她想想,覺得還是先離開為妙,故作鎮定的對著龍久離笑了一下,“將軍,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本將軍有些事要和你談。”龍久離垂下視線,輕輕的整理了一下衣袖,“你們都先回去。”
他身旁的那個年輕男子余重樓,搖著折扇,好奇的打量著明月。
這個姑娘面容清秀,即有大家閨秀的書卷氣,又有小家碧玉的靈氣,長的確實不錯,就是看上去年齡太小了些。
明月被他看的,更加的不自然了,暗暗的瞪了他一眼。
余重樓咧開嘴笑了,這久離讓他們都走,不會是要親自給這姑娘試試,看他有沒有男性隱疾吧,可自己不想離開,想看現場。
龍久離淡淡的掃他一眼,他慌忙笑著說,“好了,走了走了,久離你們好好躺,哦,談,不著急回去。”
他拉著之桃,又沖明川挑一下眉,“走了,一個個沒眼力價的。”
之桃嫌棄的甩了一下胳膊,“別拉拉扯扯的。”
余重樓皺眉,“走走走,我請你別處吃飯去。”
明川不安的往酒樓里看了看,最后還是一咬唇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