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雷光閃動,驚天劈地!
湖面已經被炸開了好幾次,水花濺上來,把篝火給澆熄了去。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夜九殤一抹嘴角的血,狂娟的眉梢透著幾分興奮。
方才的禁錮法陣看似簡單,然而當夜九殤突破之后方才知曉,那不過是曲卿鸞給他設下的局罷了。
法陣有吸取修為之效,用力越猛,被吸走的修為就越多。
等他完全從陣里掙脫出來,已然損失了三成修為。
緊接著便是二人之間數十回合的搏斗,幾百年了,這還是幾百年來第一次有人能讓他見血了!
“墨宸君這小人,挑人的眼光倒是不錯!”
面部再迎一擊,夜九殤雙手交叉在前及時擋了下來。
嘖!這女人看上去纖弱得不堪一擊,沒想到能耐出乎了他的想象!
極陰之體,天丹之資,如此資質實是世間少有。
呵,有點意思!
鳳翎笛聲高走飛揚,湖水在笛聲的操控下化形為刃,朝夜九殤發起猛攻!
這男人居心叵測,為了自己的安全,曲卿鸞一心只想快速將他擊斃!
這一招化水為刃的術法,是她近日領略出的新招,消耗極大,若非必要,她是斷然不愿用的。奈何此人能為頗高,自己與之僵持了許久尚未分出勝負,再這么拖下去不是辦法,得火速做個了結才是!
無數水刃落地,將夜九殤方才站得地方給戳了個老大的坑。
解決了嗎?
煙塵滾滾,曲卿鸞謹慎地往前挪了一步。
“!?”
背脊突然一涼!
“看來方才那一招費了你不少修為,竟連我的近身都未能及時反應。”
陰森低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曲卿鸞只覺腰間一空,伸手一摸,魔羅果沒了!
夜九殤掂了掂手中的寶物,得意一笑:“這魔羅果我就笑納了。”
話落,腳尖一點,飛速撤離。
他體力已所剩無幾,再和她斗下去,對自己沒有好處。
“站住!”原來此人的目的是魔羅果!
曲卿鸞哪里能放他離開,當即追了過去!
那可是尊主下令要帶回去的東西!怎能容旁人肆意搶奪!
順著男人的氣息一路追去,也不知到了哪里,曲卿鸞只道自己現在身處一幽暗詭譎之地,到處都透著一股陰森之氣。
這是哪兒?
她摸了摸旁邊的物什,極冷的寒氣凍得她猛地縮回手。
“呵,你這女人還真是隱秘重重,竟是連結界都未能將你擋住!”
夜九殤立在寒冰殿中央,看向曲卿鸞的眼神變了神色。
為了保護梵音尊主的肉身,寒冰殿外他特意施了禁咒,便是為了阻止外人進入。
此禁咒威力無窮,便是仙帝和墨宸君來此,亦難以突破。
可這女人卻輕易突破禁咒阻攔,毫無損傷地站在這里,這讓夜九殤不得不重新審視她的身份。
“你究竟是何人?”
方才曲卿鸞的問話被他返了回去。
陰鶩地盯著她,指間已捏了一道符,殺意更甚。
此女不凡,若留著她在墨宸君身邊,早晚是個禍患!
之前交手時候的興奮與欣賞蕩然無存,現在,夜九殤只想徹底鏟除了曲卿鸞!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閣下搶了我的東西,是否該原物奉還!”
說著便動起手來,二人爭鋒相對,氣勢洶涌,過招之間,這寒冰殿已是天搖地墜!
“唔!”
之前的對戰兩人精力都沒剩下多少,此次交手短短數回合,便雙雙吐血。
魔羅果被二人一人鉗住一半,猛烈的撕扯間,只聽咔一聲,果實被掰成了兩半。
慣性作用,曲卿鸞踉蹌往后退了數米,直到背脊抵到了一個冰冷硬物方才停下。
她擦了擦嘴邊的血漬,用帶血的手撐在背后的物什勉強穩住身形。
對面的夜九殤亦是如此,只不過他的狀態看起來比曲卿鸞更加糟糕。
連續兩次使用禁咒,再加上之前與曲卿鸞過招消耗太多,現在他只覺得頭暈目眩,腿也微微顫抖。
瞧著手里那塊殘破的果實,他憤怒又緊張。
怒得他想現在就結果了曲卿鸞把另一半魔羅果給搶回來!
一半的魔羅果,如何喚醒梵音尊主!?
這女人竟敢阻礙主子回來!該死!
盡管他全身上下的力氣已被抽干,但一想到主子的蘇醒大計或許因曲卿鸞而失敗,強烈的憤怒驅使著他一步一步往曲卿鸞這邊走,眼神兇惡得要殺人。
曲卿鸞維持身形不倒已是頗為勉強,眼下夜九殤又惡狠狠地逼近,大腦飛速旋轉,卻也未能想出一個完美的脫身辦法。
“賤人,礙我大事,我定要你血償!”
趁著曲卿鸞尚且無法行動,夜九殤冷蔑一笑,抄起法寶魔鞭碎骨,對準曲卿鸞的頭頂就要劈下去!
鞭子眼看著就要落下,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強大力量自曲卿鸞背后冰墻迸出,墻面碎裂,里面伸出一只手,緊緊抓住碎骨鞭體!
“尊主!?”
看著蘇醒的男人,夜九殤又驚又喜,當即停了手,恭敬跪地:“夜九殤恭迎尊主回歸!”
夜九殤…
曲卿鸞心頭一驚,這個名字,她并不陌生。
在魔影的天字討伐榜里,此人排列前三。
他的身份,是前任魔尊祭梵音的左護法。
二哥曾經說過,祭梵音暴虐成性,野心極大,當年他利用魔尊身份濫用魔脈之力,搞得三界五族生靈涂炭,也是那個時候,魔族成為其余幾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若非當年三界五族同時出力將其封印,恐怕三界便不是今日的太平了。
那場討伐戰,三界各族損失慘重。
魔族分崩離析,影一也沒了,墨宸君花了近百年,方才將魔族重新整頓起來。
“左護法,辛苦了。”
男音低沉還有些沙啞,睡了幾百年突然醒來,他還尚未適應。
祭梵天摸著沾了曲卿鸞血液的冰墻碎片,這血的味道,美妙得令他成癮。
他能醒,這血可占了不少功勞。
高挺的鼻頭動了動,嗅著來自這血純美甘甜的味道,這氣味,真是絕妙得熟悉!
幾百年前,墨宸君身邊的那女人便是這等美味。
邪魅狂狷的俊臉上浮現出嗜血的笑容,低頭看著不遠處背對自己的倩影,血瞳閃爍出詭異的光,如同發現食物的野獸。
威壓排山倒海而來,只一句話,曲卿鸞便已經能夠感受到這絕對的力量。
感受到背后那灼熱詭異的視線,曲卿鸞背脊生寒,想逃離這里,可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
這就是前任魔尊祭梵音的力量嗎,強得可怕!
斷崖式的力量差距令威壓成為了禁錮行動的阻礙,一滴冷汗順著瑩潤的雪頸滑落,被陌生的手指接住。
“真是甘甜得令人癡醉。”
祭梵音將那滴冷汗送入口中,品味后,面露滿意之色。
他的一舉一動看上去那般無害且輕柔,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強得令人不敢輕易動彈。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彎腰與曲卿鸞面對面,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容越深了去:“幾百年了,墨宸君的品味一點都沒變。”選的女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曲卿鸞不回答。
這個男人危險至極,她得更加謹慎小心些。
“尊主問你話,女人,回答!”夜九殤在旁催促。
“無妨。”她的不言語并未讓祭梵音氣惱,抬手讓夜九殤安靜了些,手指拈住她肩頭的一縷秀發,笑道:“便是你什么都不說,本尊想知道的,一個都漏不掉,曲卿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