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曲卿鸞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清晨,此時的天還沒亮,灰蒙蒙的。
門口有人。
雖然天生看不見,可好在她其他感官格外敏銳,所以即便看不見也不影響什么。
這氣息…是影二。
緊繃的身子放松了些,默默將袖口處的暗器收了回去。
“二哥。”嘴角上揚,笑得無邪,甜甜地叫了聲二哥。
影二同她一樣,都是魔影的一員,是最疼愛她的二師兄。
魔影,魔界中最為隱秘的存在,直屬于魔尊墨宸君,暗中執行他下達的所有命令,并終生效忠于他。其成員選拔極為嚴苛,只有魔界內資歷鼎盛,能力超凡之人,方才有資格成為魔影一員。
每個魔影按照選入順序命名,皆以影字打頭,后面跟一個數字,數字越大,順序越靠后,而曲卿鸞的影七,已是魔影中,最大的數字了。
“啊…嘶…”她掀開被子起身,牽動了小腹上的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別動!”影二見她疼得臉色發白,慌忙過來扶著她躺下:“傷得這么重,得好生靜養才行,別這么毛躁。”
一邊心疼地念著她,一邊又輕手輕腳地給她搭上被子。
這被子他特意換了床薄的,就怕壓著她的傷口。
“你昨晚…又被尊主召見了?”
昨夜侍女幫她上藥換衣的時候,他瞥了眼她的傷口。
傷口太過猙獰,影二不忍再看第二次。
每次尊主召見阿七之后,她總是一身傷地回來。
影二不明白,到底阿七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尊主總是對她這么狠?
“嗯。”曲卿鸞應了一聲。
她聽得出來,影二是在為她擔心,嘴角往上扯了扯,笑著安慰他:“沒事的二哥,我自愈能力很強的,這點傷不疼的,過幾天就好了。”
明明她才是受傷的人,卻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己。
影二苦笑,和善解人意的阿七相比,他這個二哥可真不稱職。
“等你好全了,二哥帶你出去玩兒。”
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頂,低聲許諾。
這丫頭,最喜歡熱鬧了,過幾天就是燈會,帶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真的?!二哥最好了!”
一聽可以出去,曲卿鸞雀躍歡騰,拉著影二的手笑得開懷。
“七姑娘,尊主讓你立刻到清歡閣。”
正在二人笑談之際,墨宸君身邊的魔侍跑了過來。
清歡閣…
一聽到這三個字,曲卿鸞心底一沉,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影七知道了。”
收斂了笑容,她忍痛下床,邁開虛浮的步伐朝清歡閣走去。
只要是尊主的命令,她從不違逆。縱然身體極度不適,爬也要爬過去。
影二見她身形不穩,擔心得不行,便跟在她身后一道過了去。
看著曲卿鸞搖晃的背影,魔侍無奈地搖頭嘆氣。
哎,這孩子,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啊…
去清歡閣的路上,曲卿鸞的身影令眾人側目。
大多數都向她投去可憐同情的眼神。
“七姑娘真可憐,這次去清歡閣,肯定又得受不少罪。”
“姐姐為何說七姑娘可憐?七姑娘不是很受尊主寵愛嗎?我聽說整座魔宮,只有七姑娘一人可以為尊主侍寢呢。”剛進來的小侍女一臉天真地瞧著身邊的前輩。
“你才來不久,不知道也正常。”年長的侍女說道:“你可知,那清歡閣里住的是誰?”
小侍女搖頭。
“那里住著的,是尊主的心頭寶!就連那閣樓的名字,都是取于主人的名諱。”
閣樓的主人是個女子,名為柳清歡,跟了尊主三年。
聽說,這柳姑娘,便是五百年前那位妖族三公主的轉世,是以尊主對她如珍如寶,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她面前。
“不對啊,如果那柳姑娘真是尊主心頭寶,為何侍寢的不是柳姑娘而是七姑娘?”小丫頭好奇心重得很,非得要弄個明白。
“那是因為柳姑娘的身子太弱,受不住尊主的精氣。而七姑娘她…”年長侍女頓了頓,嘆了嘆:“七姑娘她因容貌和柳姑娘極為相似,所以被尊主看中,成為了柳姑娘的替代品。”
這是魔宮中早已公開的秘密。
“原來是這樣。”小丫頭眨巴眨巴眼睛:“那柳姑娘很壞嗎?不然姐姐方才怎么會說七姑娘會受不少罪?”
“倒不是柳姑娘壞…而是柳姑娘的身子,需要七姑娘的心頭血來調養…每次去清歡閣都是去放心頭血的…”
每月一次,每一次結束后,七姑娘都好像去鬼門關走了一遭。
而今日,正好是放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