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沒有發出聲音,就立在門口聽著。
“你們說,那丫頭對新帶回來的這個男人是真心的嗎?她那時候愛她哥愛得多瘋啊,竟然在學校里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向他表白,還親他哥的嘴,說什么死也要在一起,不管人倫,不管世人目光,死也要嫁給他,做他的新娘。”
“這世上可真是無奇不有,你們說,這到底是真愛呢,還是有病啊?”
“是啊,好多人都當她有病呢。”
“我看就是有病,還病得不輕,那是她親哥啊,就算真的喜歡,也用不著這么大肆張揚吧?”
“我聽說了,那丫頭從小就愛他哥,好像他哥也有那意思,但比她理智,就是看她病態一樣愛得太深了,故意找了個女朋友,她這才不管不顧跑到學校里那樣大肆張揚表白的……”
簡沐陽只覺得整顆心就像被綁上了石頭,在無盡的深淵里不停地往下沉,一直沉一直沉,沒有盡頭。
他轉身大步出了超市,在肖家門口正好撞上肖明月。
她小臉一片通紅,兩只眼睛更是腫得像桃子。
一看就是哭得很狠過。
都已經死一年了,再去他墓地見他一次,還能讓她心痛到如此地步?
她到底對她那位親哥哥,愛得是有多深?
簡沐陽諷刺地盯著她,眸里戾氣翻涌,狠狠地壓制了又壓制,拳頭捏得發顫,才沒對著她的臉一耳光煽過去。
他沒打她,也什么都沒說,拿了自己的行李,連夜便離開郡城回南城。
肖明月用盡了全力去追,都沒能追上他同一班航班。
回到南城,簡沐陽不管身體和心臟都有多疲累多難受,卷著怒火來到艾倫醫生家。
天剛破曉,艾倫還沒睡醒,睡眼惺忪地問:“你心臟又不舒服了?”
簡沐陽冷沉沉地盯著他:“一年前,把心臟移植給我的那個人,是不是你助理肖明月的親哥哥肖明朗?”
艾倫一怔:“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了?我不是說過嗎?家屬要求保密,我是不能告訴你的!”
簡沐陽陡地緊揪起他的衣領,指骨咯著艾倫的咽喉口,咬牙厲聲:“說,是不是肖明朗?”
“簡沐陽……”
“說!!”簡沐陽咆哮地打斷他。
艾倫沉默了,無奈地鎖眉看著他。
簡沐陽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他緩緩松開了艾倫的衣領,心臟像被繩索緊緊給勒住了一樣,他疼得無力地曲下身子去,紅了眼眶,卻又悲涼地笑出聲來:“所以,她主動要求來做我的家庭醫生,無怨無悔地跟著我,不管我讓她做什么,她都答應,我讓她陪我睡,她答應,我要她嫁給我,她也肯,就算我要她的命,她都會給我,不管我怎么對她,她都沒關系,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原來,她不是不要,只是,他給她的,她不在乎而已。
從始至終,她想的,不過是守護好那個男人的這顆心臟。
他的愛,他的疼惜,他的在乎,她統統都不屑一顧,她從來就不曾想要這些啊。
他竟然還像個小丑像個傻子一樣,一個人在那里自導自演著深情戲,曖昧戲,嫉妒戲,這些在她眼里,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