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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大廳,黎許杰滿含歉意的聲音還在繼續,“非常抱歉,齊先生,齊太太,剛才的事要是你們不介意……我……”眼角余光,一個欣長挺拔的偉岸男人抱著一位渾身是血的女人直徑下樓,急促地往大廳外走去,黎許杰臉上霎時一變,“黎九……齊少……這是怎么了?”
齊北晏沒有理會他,直接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傭人吩咐,“安嫂,打電話給林醫生,叫他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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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即逝,很快就到了中午。
VIP病房,一位穿著大白褂的年輕男人推門而出。轉頭,醫院長廊處,穿著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裝的矜貴男人慵懶地坐在椅子上,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目光莫測幽邃地看著前方,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他低嗤一聲,“這黎九喜歡上你,也不知道倒了幾輩子的血霉,每一次跟你在一起,不是傷就是病的,我說,現在的女人是不是都有被虐的癥狀?嗯?”
齊北晏神色微微恍惚,每次,她跟他在一起,都會受傷?細想好像的確如此。無視他的冷嘲熱諷,他沉聲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剛才給她檢查過了,沒什么大礙,休息段時間就好了,倒是你,刮得什么風?居然親自把這女人送我這里來了?”薄旭堯慵懶地倚在旁邊墻壁上,“你不知道我很忙?這些閑雜人等,今后還是能免則免。”
他之所以說這些話是因為斷定齊北晏即便跟黎九訂婚了,他也不會跟她結婚,要不然這兩人早就在一起了。沒想,他話才剛落地,那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不緊不慢地傳了過來,“她不是閑雜人,她是我今后的太太,黎九。”
薄旭堯訝異地挑起了眉,險些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正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面前的男人已經站起身,推門走進了隔壁的病房。
病房內,那單薄纖細的女子正躺在白色病床上。
她睜著澄澈的眼睛,目光空茫地看向白色天花板,臉上沒有任何多余情緒。
齊北晏暗了眼眸。以往,他跟黎九獨處的時候,向來都是她主動找話題,她這一安靜,他到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沉浸片刻,他開口,“醫生說,不會留疤,你別擔心。”
黎九沒出聲。反倒是聽到黎九出車禍,趕到醫院,推門而入的黎彎彎不悅地開口了,“黎九,北宴哥跟你說話呢!你啞巴了?!”
黎九聲音也出奇的平靜,“你既然知道他跟我說話,有你什么事?”
“你……”拽什么拽。黎彎彎氣得真恨不得撕了這小賤人的臉。要不是聽到她爸說齊北晏就在醫院,她才懶得過來呢!一想到齊北晏就站在她身邊,她就忍不住紅了臉。
她走到他跟前,嬌滴滴道,“北宴哥,咱們別理她。我聽說你一上午待在醫院,還沒有吃飯呢!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一些飯菜。你嘗嘗。”
說著,她殷勤地走到玻璃茶幾將打包好的飯菜拿出來放在桌上,看著身后的男人無動于衷,她又迎了上去,親昵地拉住他的臂彎想要撒嬌。
男人犀利如陰鷙的眼眸冷冷一掃,她心咯吱一下,停下了動作。
男人臉色陰沉,視線定定地落在黎九身上,低醇的嗓音冷到了骨子里,“黎九,你現在是在甩臉色給我看?”
“我怎么敢?”嘶啞細弱的聲音從女人口中溢出,幾乎被風一吹就散。是啊!她怎么敢。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她看見他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想躲都來不及,又怎么敢。
她眼睛空空洞洞的,聲音也極輕極輕的,“我只是好奇,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么還要選擇跟我結婚呢?!齊北晏,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困在一個無愛的婚姻里,你……就不覺得難受嗎?”
男人視線落在她沉靜蒼白的容顏上,難受?從他知道要跟她結婚開始,最先那段時間的確很反感。因為這些年來,她就像是一只蒼蠅一樣,無處不在。他從小到大就目標明確,向來知道自己要些什么,喜歡些什么。
他喜歡的是那種知性優雅,果斷自強的女人。而不是她這種神經大條,滿腦子只有韓劇歐巴幻想著愛情童話的女人。但是后來……
“我需要一個女人堵住悠悠眾口。于我而言,是誰,并不重要;正好,我爺爺他老人家也喜歡你。”他冷冷出聲,“不管你愿不愿意,按照之前約定,一個月后,準時大婚。”
黎九蒼涼地閉上眼。男人轉身大步離開。
黎彎彎本沉浸在他們對話的震驚中無法回神,聽到砰地一道關門聲,她才立刻回了神,狠狠地剁了一下腳,“北宴哥……”忙追了出去。
她一定是在做夢,對,一定是她在做夢,不然,為什么,黎九居然會選擇跟北晏哥退婚,甚至,北晏哥還不同意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