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處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閉上了眼，黎簫真的是意外懷孕才會答應自己，讓他喜當?shù)膯幔?br />
　　“我累了?！彼忾_了顧析愛的手鎖，走進浴室里。

　　顧析愛懷抱落了空，氣得跺腳，下午他一定跟黎簫在一起，都鬧著離婚了，為什么不一刀兩斷！

　　熱水的氤氳彌漫，季藝洋高大的軀體躺在浴池里，拿起手機點開了通話記錄，黎簫的電話呈在電話簿里，永遠是紅名。

　　小魚兒生病的時候，她為什么不去找那個教授？

　　這兩年來，她說得最多的就是：小魚兒是你的孩子……

　　指尖頓在屏幕上，卻始終沒有撥出去，他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聯(lián)。

　　***

　　“滾出去！你給我滾！”

　　嘉禾小區(qū)，樓道里香灰彌漫，披麻戴孝的人跪在602門前，門口堆滿了花圈和悼詞。

　　黎簫看到了老婦手里抱著的遺像，黑白的相框，胡教授架著瓶底厚的鏡片，笑得溫厚。

　　“滾！我們老師一生清廉，你為什么要害他！害人精，都是你，教授是你害死的！”撒潑的是胡教授的女學生，淚眼婆娑，鼻涕橫流。

　　黎簫抱著一束白菊，剛到門口，就被推搡。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就給胡叔叔上柱香！”黎簫不躲也不閃，眼神里滿是真誠的渴望。

　　胡教授是父親的朋友，于情于理，她都該來哀悼。

　　“誰稀罕你來看！你要是真有心就去澄清，你能嗎！”女學生唾沫星子都噴在了她臉上，狠狠一推，黎簫腳下踩空。

　　女學生愣了，就見黎簫踉踉蹌蹌躥下樓，在樓梯拐角出于自我保護，試圖用手抓住些什么，腦袋卻“咚”地一聲磕在了樓梯扶手上。

　　疼……

　　腦袋似乎要裂開了般。

　　女學生忘了哭，見她沒什么事，撿起掉在地上的花束狠狠朝著她砸過去，“你這種人，死了也是活該！”

　　花瓣散落在衣服上，黎簫想說什么，女學生已經(jīng)扭頭回了房門口，整棟樓都回蕩著凄厲的哭嚎聲。

　　黎簫抬起腳，還想往上走，眼前的景物卻一片腥紅，意識甚至有些混沌。

　　她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溫熱，掌心鮮紅。

　　血……

　　她退了兩步，忘了樓道一樣，步履蹣跚往下走。

　　得去醫(yī)院！

　　下樓路上，她拿出了手機，網(wǎng)絡上的造謠已經(jīng)趨于瘋狂。

　　“沒想到為人師表居然也這么齷齪，念的書都喂狗了么？”

　　“我看他啊，也別教什么學生了！還有那個什么黎簫的，也真是可笑，交際花，公共廁所吧！連個糟老頭子都不放過！”

　　“我還看過她的十八禁圖呢！不是什么好鳥！”

　　嘴里噴糞的人或許就在身邊，或許在無線網(wǎng)覆蓋的某個角落，他們知道什么？

　　罵她也就算了，胡教授是什么人，他們真的有了解過嗎！

　　剛才推她的女學生就是胡教授贊助的孩子之一，這些年，不知道多少家庭貧困的孩子受到胡教授的恩惠！

　　暗夜的街頭，她像一只軟腳蝦，曲線走路，搖搖晃晃。

　　景物已經(jīng)成了重影，鮮血從額頭滑落，染紅了她一大片的襯衣……

　　電話，打電話求救。

　　這么想著，她摁出了電話號碼。

　　電話想了許久，許久，終于，接通了……

　　“喂?！?br />
　　男人聲音低沉，他正打算放下手機，誰想到黎簫的電話主動打了進來。

　　“救，救我……”

　　聲音虛弱無力，黎簫腳下不知絆了什么，一個趄趔重重摔在了地上。

　　季藝洋心頭一緊，耳邊是慘叫聲，緊接是“噼里啪啦”的嘈雜，對方好像把手機給扔了。

　　“黎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