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說話,又累又餓,還不如保存體力。
“哈哈哈,林昭爾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小,怎么?怕啦?是昀澤讓我來的,他說你最近沒怎么吃飯,又抽了那么多血,所以給你個好好補補的機會。”
陸昀澤會有這么好心?我不信。又是什么陷害我的手段?
“你不是一直想找機會揭發我嗎?現在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喬夏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還有十分鐘,昀澤就會接我回陸家,然后接受私人醫生的治療,我在陸家等你。”
她給了我一個極其恐怖的微笑,似乎隱藏著什么秘密,正在等著我去探尋。
繩子被喬夏割開,“今晚,你最好有命過來找我,你不是要當面跟我對峙?我等著你。”
喬夏真的走了,我不知道后面還會發生什么,整個人在床上癱軟了一會,十分鐘,還有十分鐘。
我揉了揉發酸的手腕,頭有點暈,不過還撐得住。
要回陸家嗎?我不知道。
忽然我瞥見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我忍著手上的酸痛拿起手機,令我吃驚的是手機上還寫著“是否保存錄音?”
這是?我忽然想起來,在房間里跟喬夏推推搡搡的時候我不小心點到了錄音鍵,現在電量快要耗盡所以系統出現了一個提示。
如果我把這個錄音拿給陸昀澤聽,是不是就能證明我自己,起碼證明我沒害過婆婆。
已經過去三分鐘,我趕快穿上衣服,悄悄出了病房。
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只要我回到陸家就一定會找到別的證據,只要我比喬夏先到陸家……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我扶著墻,努力克服昏昏沉沉的感覺。
好虛弱,雙腿似乎不聽使喚,心臟劇烈的跳動,出口明明就在原地,可走廊竟然變得那么長。走幾步歇一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當我真正站在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大雪還沒停。
陸昀澤的車果真停在門口,他向來是個守時的人,說十分鐘到,只會提前絕不會晚來。
我愛他,當然也包括這一點,他是那個給過我所有安全感的人,是我的盔甲,是我的英雄,我們擁有著最親密無間的感情,也曾擁抱著對方互相取暖,可現在,我們隔著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卻再也感受不到對方的溫度。
情人若反目,恨得比仇人更深刻。
我發楞得時候,陸昀澤已經抬著喬夏進了車里,小心翼翼的開車門,小心翼翼的蓋上他的衣服,連眼神都舍不得重一下…我記得,以前這個車里也會有我的位置的,可現在…
醫院外面沒有墻,我需要找可以支撐的東西,不能叫出聲,我得保存體力。
當我走進大雪里的時候,陸昀澤的車已經開走了。
多么熟悉的場景,這樣毫不對等的追趕就好像我和陸昀澤的感情。
從始至終,都是我一直拼命的追著他,在不見光明的路上尋找,在漫天大雪里期待,在冷風陣陣的夜里盼望,可我總是看到他的背影,車輪在地面壓出的痕跡,像手里的一捧雪,以為緊緊抓住就是幸福,卻不曾想在攤開手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沒擁有。
他于我,就是如此。
我在雪地里拼命的向前挪動身體,冷風吹得頭痛。
陸昀澤的車不見了,連最后的那點尾巴也拐了一個彎,消失了。
打電話,也許給他打電話他會接呢?我抱著最后的希望撥通了他的電話…
指腹顫抖劃過屏幕,百分之十的電量,還能撐多久?
一個…
兩個…
三個…
全部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