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澤眼神飄忽,咽了咽口水。
“林昭爾,你別裝的可憐巴巴好讓所有人都同情你,如果蘇牧知道你做的那些事,還會義無反顧的照顧你嗎?別忘了,我媽就是你害的,我的孩子也是你害的!還有你那些難堪的舊事還需要我講給他聽嗎?”
我說不出話,連眼淚都流不出,在腦子里努力拼湊陸昀澤愛我的樣子,可努力了半天,只有那天的車禍現場,他載著喬夏消失在大雪盡頭的畫面。
一次次不被傾聽的解釋,一次次被踐踏的信任,聲嘶力竭的哭喊,毫無希望的掙扎……我想我,真的應該夠了。
想起他為了救喬夏將我綁在病床上的決絕,針管抽離皮膚血液離開身體,如果一個人犯過錯,這樣的懲罰或者贖罪怕也是足夠了。
可我,并沒有犯錯。
“我們…離婚。”說出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陸昀澤嘴唇輕輕上挑,指著蘇牧“離婚跟他走嗎?你別妄想了,我哪能這么容易放過你?這兩個字我不想在你的嘴里聽到第二遍。”
“我會走法律程序,如果你不介意夫妻撕破臉有多難看,我也不會在意的,因為愛你才會容忍,現在不愛你,自然也不會去委屈自己。陸昀澤,你聽著,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和你的情人。”
我眼睛眨都沒眨,只是剛剛醒來說話有些吃力,冷漠的樣子不輸陸昀澤半分。
他似乎有些詫異,僵在原地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
“好啊,那我等你站起來,把離婚協議摔在我臉上!”
他走了,摔門的聲音很大,似乎在宣告我他有多生氣。
蘇牧俯下身,拿著輕柔的紙巾擦拭著我的眼淚,動作小心翼翼,“如果你過得不開心,我隨時帶你走,你想去哪都可以,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我都陪你。”
咽喉中像是堵了什么東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世界再大,于我也只是這一方小小的病房,逃得出房間的封鎖,逃不出心里的折磨。
蘇牧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
我再見到太陽是五天之后,陽光照進窗子,剩一地殘雪。
病房的門“咯吱”一聲被打開。
我也從回憶中暫時抽身,轉動著并不靈活的脖子。
腳步聲很輕,關門聲很輕,好像有些鬼鬼祟祟。
“你還沒死啊,我可聽說你肋骨斷了三根,頭部重創動了兩次手術,嘖嘖嘖,這都沒死,還真是命硬。”我猛的抓緊床單,是喬夏的聲音,她又來了。
這個聲音,就算是隔了幾輩子我都不會忘記。我吞了吞口水,倔強的說:
“我當然要活著,等著看你的下場有多好,是被陸昀澤打個半死,還是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