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漪沒有什么胃口,胡亂的扒拉了幾口飯后,便又回到了顧飛的房間,再次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溫度依舊正常。
她在里面坐了片刻,孫玄澤便也過來了,他手里拿了一套衣服,遞給蘭漪,“這是我之前讓人準(zhǔn)備的,蘭小姐身上的衣服沾上了血澤,你可以去換上,另外,我讓伙計(jì)燒了熱水,蘭小姐最好泡一下熱水澡,畢竟今日淋了這么久的雨,害怕著涼。”
蘭漪接過,笑著說,“孫世子竟是這般心細(xì)之人。”
孫玄澤聞言也是嘴角一勾,溫聲開口,“蘭小姐快去吧,這兒我會派人守著。”
蘭漪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拘禮,回自己房間泡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覺得周身舒暢多了。
在確定顧飛如今的情況穩(wěn)定后,她才松了口氣,上 床歇息了。
不過因?yàn)樾睦镆恢钡胗浿@一夜,蘭漪睡得并不怎么安穩(wěn),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她便醒了,起來快速收拾了一番,便去顧飛的房間,好在他的情況依舊沒有惡化,這讓人安心了幾分。
蘭漪準(zhǔn)備下樓去拿早點(diǎn),在經(jīng)過走廊拐角時,發(fā)現(xiàn)有一人靠著欄桿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頎長。
雖然那人是背對著自己而站,但是蘭漪還是一眼便認(rèn)出了他是誰。
抬步走過去,她道:“你何時來的?”
那人聞言轉(zhuǎn)過身來,淡淡的暼了蘭漪一眼,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半個時辰前。”
蘭漪輕抿著薄唇,她知道孫玄澤派人給陸湛傳了信,卻沒有想到他本人會親自過來,而且看這形式,應(yīng)該是連夜趕過來的。
默了默,她才再次開了口,“麻煩你了。”
陸湛目不斜視的說,“你爹在位時,不少官員結(jié)交他,想必他手里有著不少朝廷官員的情報,只是如今樹倒猢猻散,他出事,有些人自然希望他永遠(yuǎn)翻不了身,你是他留下來的唯一血脈,他們對你動手在所難免。”
對于陸湛此刻說的這些,蘭漪自然知道,不然她外祖父也不會特意來京城向元崇帝請婚,將自己嫁給陸湛,讓他保護(hù)自己。
只是她沒有想到,如今自己好歹也算是和親王府,陸湛名義下的人,背后之人竟然還敢對自己下殺手,就不怕得罪和親王府嗎?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蘭漪說道:“此次多虧了孫世子,要不是他,我和顧飛肯定都身首異處了。”
蘭漪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在提起孫玄澤時,陸湛仿佛有些不爽。
“以后我會撥一批暗衛(wèi)暗中保護(hù)你,不過我這人最怕麻煩,你以后行事小心一些。”
陸湛的聲音不辨喜怒,原本蘭漪聽到前半句時心里還一暖,可是陸湛隨即而來的話讓那點(diǎn)兒暖瞬間蕩然無存。
她也知道此番確實(shí)麻煩陸湛了,可是若不是自己要醫(yī)治石夫人的咳疾,幫他拿到石林村那塊兒地,她也不會來這里。
換句話來說,此番自己遭遇刺殺,陸湛也有一部分責(zé)任。
不過這些想法蘭漪只敢在心里過一下,明面上還是得聽從陸湛的安排,她看著他點(diǎn)了下頭。
陸湛見狀也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走開。
蘭漪這才繼續(xù)下樓去拿吃的,無意間瞥見外邊的馬棚里少了幾匹馬,看著不遠(yuǎn)處的伙計(jì)問了一句,“請問一下,昨日與我一起來住店的那位公子離開了嗎?”
伙計(jì)點(diǎn)頭,“不錯,天還沒亮就走了,”
蘭漪了然,看來是陸湛來了后,孫玄澤便走了,等有時間,她再好好給他道個謝。
蘭漪自己吃了后,想著陸湛應(yīng)該沒有吃,所以又拿了一份,端著去了他的房間。
“我吃過了,覺得味道不錯,便給你拿了一份上來,你可以嘗嘗。”
陸湛坐在桌邊沒說話,沒點(diǎn)頭也沒有搖頭,不過蘭漪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所以將東西放好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飛昏迷了整整八個時辰才醒來,蘭漪聽到汪大夫說他醒了,第一時間便過去查看他的情況,“顧侍衛(wèi),你覺得如何了?”
顧飛雖然醒了,但是十分虛弱,此刻連說話都沒有什么力氣,只是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
“你胸口那道傷極重,必須要好好養(yǎng)著,不然傷口再次裂開,連神仙也回天乏術(shù),所以這些日顧侍衛(wèi)便不要下床走動了,你需要什么,盡管告訴我,我?guī)湍隳谩!?br />
蘭漪話音落下,陸湛便從外邊走了進(jìn)來,顧飛看到他,似乎想要起來,被蘭漪給阻止了。
“我剛剛才說,你現(xiàn)在不能亂動,顧侍衛(wèi),你若是想要盡快好起來,就必須這樣。”
顧飛聞言似乎有些無奈,好在一旁的陸湛開了口,“暫時就這樣吧,你先把傷養(yǎng)好再說,等過幾日,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顧飛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情況看來,做什么都是有心無力,所以暫時只能聽從了陸湛的安排,其余人也暫時在這邊住了下來。
四日后,蘭漪去給顧飛換藥,傷口愈合得很好,顧飛整個人也精神多了。
蘭漪一邊給他上藥一邊開口道:“這一次真的多虧了孫世子,若不是他,你我二人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確實(shí)是,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們卻讓公子難做了,他最討厭欠人情,尤其是孫世子的。”
“是嗎?”蘭漪聞言美眸一挑,她突然想起了她之前給陸湛提起此事時,看陸湛的神色,是有些不爽,只是當(dāng)時她并沒有多在意,此刻聽顧飛提起,倒讓她起了八卦心思,問道:“這是為何?”
顧飛搖搖頭,笑而不語,蘭漪雖然很想問下去,但是她也知道,顧飛是陸湛的人,他和陸湛的關(guān)系,怎么也比和自己的要親得多,怕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思及此,蘭漪撇了撇嘴,也不再問了,專心給顧飛換藥,直到都處理好了,她才又開了口,“以顧侍衛(wèi)現(xiàn)在的恢復(fù)情況來看,差不多再過個五、六日,我便可以給你拆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