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元國,皇宮。
“我的頭好痛啊!”
影突然坐了起來,單手揉著太陽穴,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死?
“呵呵,我還真是命大啊!從那么高掉下,居然沒死?”影無奈的笑了笑。
不過,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似乎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古怪。
不禁一愣,影趕緊站了起來,當周圍古色古香的擺設盡展眼底時,她再次摔倒在地。
“不會是穿越了吧!”
就在影詫異的時刻,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涌入腦海,并且連帶一股子的悲傷情感。
“櫻月公主?這具身體的主人居然是位公主?”
還沒等影消化完這一切,那股子的記憶卻慢慢替代了她的一切記憶,甚至讓她有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聽著外面嘈雜的響聲,影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原主的所有情緒。
對櫻月公主來說,這天,像是一把利刃,把她的生命活生生的一剖為二。
十七年來,那種尊貴的,嬌寵的,快樂的,幸福的歲月,全部都成為了過去。
她在一日之間,失去了國家,父王,母后,以及疼愛自己的兩位哥哥。
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迎接著她的,是那份永無休止的悲痛和茫不可知的未來。
與父母的訣別,永遠鮮明如昨日。
那天,冰元國已經亂成一片。
百姓們四散奔逃,城中哭聲震天,城外炮火隆隆,靈旭國的大軍,已攻上城頭。
渾身浴血的鎮國將軍,匆匆忙忙的奔進皇宮,看著早已嚇得癡傻的櫻月公主,焦急的說道。
“公主!陛下和您的哥哥們,都已戰死于靈旭大軍之手,您是冰元國唯一的命脈,現在,還請您馬上化裝為難民,逃出城去!”
“不!”櫻月激烈的大喊出聲。
“我要和父王母后在一起,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你不可以!”鎮國將軍身旁的副將一把拉過櫻月,堅決的說:“您是冰元國唯一的血脈,所以您要勇敢的活著,此時此刻,求死容易,求生難呀!”
“血脈?國沒了,家沒了,父王母后皇兄都沒了,我活著有何意義?”櫻月嚷著。
“公主......”鎮國將軍一臉的凄絕悲壯,視死如歸。
“無論如何,本將軍都誓必要將你安全送出!事不宜遲,你們快走吧!”
“副將,夜安!”將軍大聲的喊著。
“屬下在!”
“奴婢在!”
站在一邊的副將伍元愷和宮婢夜安齊聲應著。
“你們負責保護櫻月公主,護主出城,護主至死!這是命令!”
“是!”伍元愷和夜安有力的答著。
“公主!”將軍從腰間抽出一支令箭,一把匕首,啪的一聲塞進櫻月手中。
“如果你們路上遇到金狼國的援兵,只要出示我的令箭,他們便知道您是冰元國公主,自會竭力保護您!如果路上遇到敵人,為免受侮,我要你殺了伍元愷與夜安,再自刎全節!”
櫻月瞪大了驚恐的雙眼,注視著手里的令箭和匕首,在驚慌失措和鉆心的痛楚中,已了解到事情再無商量的余地,一切都成定局了。
“好吧,想不到重生的我,居然成為一位亡國公主?”影忍不住冷笑。
“也罷,從今天起,影便不在存在,而我,就是這冰元國的亡國公主,櫻月。”這么一想,櫻月的臉色突然變得平靜了下來。
“走吧!”將軍將三人往門外推去。
櫻月本想回頭,與將軍再說些什么,豈料,將軍居然先一步開口,看著櫻月道:“快走!是我冰元國公主,就不要拖拖拉拉,哭哭啼啼!”
“好,我明白了!”櫻月微微點頭,也就沒有再拖拉。
將軍見狀,微微一愣,靜靜的看了櫻月好一會后,終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道:“公主,您一定要保重,冰元國等待你回歸的那日。”
不知為什么,鎮國將軍此時內心居然出現一絲的希望,他們的小公主似乎長大了。
櫻月看著將軍那一臉的期盼,忍不住小聲嘀咕道:“為什么是我?”
卻不想,居然讓將軍聽了去。
“公主!”
將軍忽然用充滿感情的聲音喊:“為什么是你?因為你是陛下唯一的希望,也是整個冰元國的希望呀!如今事態緊急,你的兩個哥哥都犧牲了,愿老天保佑,給你們一條生路!這樣,我就死而無憾了!所以,您必須活著,不止為了自己,也為了冰元國!我的小公主,你一定不會讓我有遺憾的,對不對?”
將軍用這樣感性的聲音一說,櫻月更是心如刀絞,淚如雨下了。
再也不忍心讓旁人失望,更不忍心讓誓死效忠國家的將士無望,她抱著匕首和令箭,與伍元愷,夜安一同,頭也不回的奔出門外去了。
就這樣,她離開了。
那天,她,伍元愷,夜安三個人,穿著破舊的粗布衣裳,混雜在一大堆的難民中,從冰元國的邊門逃了出去。
感覺上,這一路的行行重行行,像是無了無休的漫長。
難民們的爭先恐后,孩子們的喚爹喚娘和冰元國里的火光沖天,全都攪和在一起。
她耳邊總是響著冰元國里的喊殺聲和難民們的慘叫聲。
眼前,總是交迭著火光,血漬和那洶涌潰散的人潮。
伍元愷護在櫻月身前,夜安扶著櫻月,就這樣,他們走了一整天。
其實,對于影來說,這樣的小小磨難不算什么,只是,原主的這具身體卻開始吃不消了,畢竟她身為公主,從來沒有這么辛苦過,腳底都磨出了水泡,饑寒交加的她,終于沒能堅持下來,昏迷了過去。
夜安見狀,趕緊將櫻月背了起來。
偏偏這日,走著走著,忽然天空一暗,雷電交加,大雨傾盆而下。
三人逃離時,已是兵荒馬亂,誰也不記得帶傘。
頓時間,被淋得混身濕透。
深夜,他們好不容易挨到一個廢墟,在斷壁殘垣中,找到一片未傾倒的屋檐和墻根,他們瑟縮在墻根下,聊以躲避風雨。
等到雨停后,櫻月就開始發燒了。
伍元愷生了一堆火,大家忙著把濕漉漉的衣服烤干。
夜安緊摟著櫻月,感到他全身火燙,不禁又是心急又是心痛,心中一片哀凄,用手捧起櫻月的臉龐,她緊緊的注視著她說:“公主,振作起來!勇敢一點!從現在起,你只有我與伍元愷!你腦子里要想的,就是要為皇上,皇后好好的活下去!懂了嗎?”